袁暮急忙回過神來,衝到他身邊,伸手往鼻下一探,還好還好,還帶喘氣。
不過此時的桃心顯得格外悽慘,雙目被剜,成了兩個血肉模糊的血窟窿,正在汩汩地冒著暗紅血沫,氣息也無比衰弱,彷彿下一秒就會斷氣。
袁暮嘬著牙花子,沒想到桃心竟然能狠到這種程度,以自殘為代價發動絕招,換他還真不一定能下這樣的決心。
剛準備帶桃心下去包紮傷口,不料桃心猛抓住他的手,迴光返照似的哈哈大笑起來,像是受到什麼刺激。
“哈哈哈,特麼的,賺了賺了,這次賺大發了!一頭野神竟然貢獻了5點奇點,如果能順利解決掉原禍,那豈不是賺翻天了嗎?哈哈哈,果然還是禁忌位面的獎勵豐富啊~”
袁暮無言以對。
兄弟啊,如果我告訴你我只是敲敲邊鼓也有4點奇點獎勵,你會不會跳起來砍我?
最終袁暮還是沒有把真相說出來,怕刺激到欣喜若狂的桃心。
不能破壞別人的美夢,這點基本道德袁暮還是有的。
兩人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回到屋裡,發現裡面躺著七八具殘缺的乾屍,狗蛋卷縮在角落裡發抖,林楓華在坑上猶自未醒,王瘸子赤裸著上身站在最前面,地上還有個被粽子般捆綁結實的吳老狗。
能做出比血肉之軀還要靈活的木頭義肢的王瘸子怎麼可能是普通人,更何況他鎮守了詛咒之源這麼久,沒幾把刷子早就下線吃雞去了。
王瘸子和袁暮做過交易,答應會保護林楓華的安全,這也是袁暮和桃心敢放手去迎擊高瘦怪物的原因。
乾屍和高瘦怪物已經解決掉,危機算是暫時告一段落,王瘸子老當益壯了一回,此時疲憊欲死,只是看著慘兮兮的桃心,也顧不得休息,忙前忙後地幫忙包紮傷勢。
般桃心包紮完時,天已經矇矇亮,下了整晚的雨也停歇,煩躁的鈴聲也適時停止,彷彿就像一場已經過去的噩夢。
桃心的氣息慢慢靜靜下來,只是袁暮並沒有放鬆,反而感覺壓力更大了。
果然不愧是二級懸殊任務,兇險得有些出乎意料。
不管是第一夜的蜘蛛人頭怪,還是這次的高瘦怪物,每一頭怪物的實力都強出天際,堪比爛尾樓裡的漆黑惡魔。
蜘蛛人頭怪是他拼死發動十秒如龍再被桃心補刀搞定的,而高瘦怪物則是桃心以自殘為代價解決的。
那麼最強的‘原禍’又會強到什麼程度?
袁暮獨自一人真的能殺掉原禍嗎?
袁暮不知道,一時間只覺得心煩意亂至極,坐在地上悶頭抽菸解悶。
忙活了半宿的王瘸子強撐著去做好早餐,把一碗就這鹹菜的稀飯放到袁暮面前,一屁股坐在袁暮身邊說道,“吃點東西吧,別把自己整垮了。”
袁暮默然不語。
“水到船頭自然直,都這個時候了,還想那麼多幹嘛。”王瘸子落寂地說著,“我替莫家娘子鎮守了詛咒快二十五年了,親眼目睹她從風華絕代到被生活折磨成一個粗鄙的村婦,再到她黯然逝世,我想我已經對得起她的救命之恩。”
“我老了,也累了。你們不同,你們還年輕,如果現在想走的話我也不怪你們,別為一時的意氣用事而葬送了性命,自己考慮吧。”
說罷王瘸子拍了拍袁暮的肩膀,起身回到坑上睡覺。
考慮?
還考慮什麼?
除非願意承受系統雙倍獎勵的懲罰放棄任務,否則哪裡還有退路可言?
袁暮沒有說話,他實在累壞了,不知不覺中睡著都不知。
等他醒來後已經是下午,剛睜開眼就發現王瘸子正在毆打著吳老狗,大聲喝問著什麼。
“怎麼回事?”袁暮蹙起眉頭問道。
王瘸子氣喘如牛,臉色漲紅,彷彿被氣壞了一樣,而吳老狗的下巴已經被接起,被打得渾身是血,神情癲狂地大笑著。
“鱉孫,老子當年就該把你送去陪你父母!”王瘸子指著吳老狗鼻子罵道,“這個畜生,我本來以為他只是用藥迷暈了你的朋友,沒想到他竟然喪心病狂到拿你朋友去獻祭給水鬼!”
袁暮聞言臉色立沉,眼神不善地問道,“說清楚!”
王瘸子喘著粗氣,痛心疾首地說道,“村外有條小河,裡面住著一頭水鬼,也是一頭恐怖的怪物,負責看守不讓我們逃離黑山村,每年都要吞噬一個人的靈魂,本來今年水鬼已經吞噬過靈魂了,沒想到吳老狗竟然把你朋友弄去獻祭水鬼,怪不得你朋友到現在都沒能醒來,他的靈魂已經不在身軀裡了!”
袁暮面無表情地來到吳老狗面前,冷聲問道,“王瘸子說的是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