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雪蘭·何塞洛小姐:
今日在中庭,我並沒有如往常那般見到您的身影,略感思念。思念之情不沉,只是仿若一座山的落葉。
回到教室後,我趴在桌沿,覺得我大抵是病了,橫豎都無法將思緒移回漢斯教授又多了幾分褶皺的面龐上,於是我合上書,翻著每篇都帶有你名字的日記。
我的病似乎在此刻又痊癒了,只一想到你,世界都在明亮的光暈裡倒退.......】
“砰砰砰——”
什麼個比動靜。
羅萊放下羽毛筆,轉過頭,望向面容扭曲死命捂嘴猛捶課桌的男同學。
“從理論上來說,狂犬病的發作並不會使人也產生如瘋狗一般的行為,所以要不要我將斯蘭教授請來把你切片研究了?”
“咳咳.......”
名為卡德的男同學想要極力壓制大腦產出笑容的本能,奈何定力不夠,只能漏著聲說。
“羅萊,你又在給何塞洛小姐寫情書了,消停點好不啦,人家不會理你的,拒絕的回信都懶得回那種。”
“我知道啊。”羅萊不置可否地笑笑,“就是因為她不回我我才給她寫的。”
“?”卡德腦袋上冒出個問號,“原諒我不是很懂。”
“沒事,智商低下症也是醫院裡公認的難以解決的疾病,我理解。”
“?”
羅萊沒理再理他繼續動筆。
【當初驚鴻一瞥,念念不忘;如今一日不見,思之如狂.......】
“不是,人家都不回你,你老做這無用功幹什麼。”卡德依然在鍥而不捨地糾纏著,“大家可都在笑你呢,說你現在帶個紅鼻子就能去格倫尼亞劇院裡本色出演了。”
卡德實在是不知道羅萊發什麼瘋。
半個月之前,待人唯唯諾諾的羅萊在與他一同於圖書館瀏覽知識的時候,忽然把書一甩,拿出羽毛筆。
卡德問他要寫什麼筆記,他說不是,寫的是情書。
而在看到開頭的“致雪蘭·何塞洛小姐”的時候,卡德更是懵中懵。
何塞洛家族是格倫尼亞王國裡赫赫有名的大貴族,世襲公爵,而羅萊與他,都是平民出身。
雖說他們都是憑藉自己努力考入的皇家學院,好似前途無限,但平民與貴族之間的身份差距並非努力所能填補,他們未來能找個男爵的女兒當老婆都是祖墳冒煙的功績。
現在,羅萊居然說,他要給何塞洛小姐寫情書?
怕是訊息傳出來的那剎那,何塞洛小姐那能把格倫尼亞城繞兩圈的追求者能直接把他切成九牛之毛的份數。
卡德嘗試過勸阻,但無用,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羅萊將一封極度肉麻的情書塞進信箱,迫使郵差不得不多走幾步路把信從學院門口送到學院裡去。
不過就在卡德準備為羅萊訂購回鄉的骨灰盒之時,他想象中的場景並沒有出現。
羅萊的信件仿若石沉大海,沒有在學院激起一絲漣漪。
後來想了想也對,何塞洛小姐那是什麼樣的鳳凰,每天收到的情書怕是不勝其數,羅萊的信連信封都選的是最便宜那款,怕是早就壓在最底下看不著了。
這般情況,卡德覺得應該能打擊到羅萊,讓他收收心。
但並沒有。
第二天羅萊仍然再次提筆,又寫了第二封、第三封.......
每天一封,截至今天,已經是第十七封了。
並且由於羅萊從不遮掩自己的動作,導致他的行為已經傳開了出去,整個一年級都知道有個智力低下症的患者每天都在做著不切實際的幻想。
相信過不了多久,羅萊的名字很快就能傳播整個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