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徐階上書請辭,隆慶帝批准。
徐階的失敗讓徐黨一時之間為之失聲,內閣沒有了徐階,只剩下一個張居正,雖然張居正在羅信解決了錢荒之後,隆慶帝恢復了張居正的理政資格,讓他繼續實施南方的一條鞭,但是如今他是內閣的吊車尾,對內閣的影響微乎其微。
對於隆慶帝念舊,畢竟張居正是他的老師,而且也沒有背叛過他,所以隆慶帝恢復了張居正的理政資格,羅信沒有異議,畢竟張居正對於一條鞭法是最瞭解的,而且之前也是他在南方實施,想要一條鞭能夠順利實施,沒有人比張居正更加適合的了。在這種大是大非的面前,羅信不會成為阻礙。
但是,這並不能抵消徐黨人的惶恐,徐階都敗了,這天下還有誰是高拱和羅信的對手?
但是,在徐階離京的那天,還是有很多人來相送。
葛守禮,趙貞吉,王國光,張居正等等。
十里長亭。
徐階從馬車上下來,看到了葛守禮等一群人之後,雙目溼潤。
葛守禮上前施禮道:“閣老,我們已經準備了酒菜,請。”
徐階點點頭,沒有說話,一行人便進入不遠的驛站內,大家落座之後,看著徐階一身便服,滿身風塵,額頭都是汗水,哪裡還有半點兒內閣首輔的姿容?
一時之間,眾人心有慼慼,心中陡然升起英雄落難,美人遲暮之酸楚感。
徐階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淡淡地說道:“你們又何必來?”
“此去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當然要來送恩師。”張居正輕聲道。
“是啊!”眾人紛紛點頭附和,葛守禮道:“閣老,我們先喝一杯,解解暑。”
徐階端起酒杯和眾人喝了一倍,放下酒杯,嘆息了一聲道:
“你們不應該來啊!高肅清可不是一個寬容的人。”
“您是我們的老上司,我們都是因你而起復,而且都是同事,如今你要離京返鄉,我們來送送,他高肅清有能說什麼?”葛守禮瞪眼道。
徐階將目光望向了張居正,眉宇之間現出一絲憂慮道:
“太嶽,你以後要難了。”
張居正倒是淡淡一笑道:“恩師,學生未必就沒有機會。當初羅信能夠在您和高拱之間生存壯大,學生自問,未必比羅信差。”
“哈哈哈……”徐階暢快地大笑了起來:“不錯,你原本就不比羅信差。而且你有著葛大人,趙大人等扶持,要比當初的羅信強大很多,來,我們乾一杯。”
眾人臉上都現出了笑容,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徐階凝聲道:
“老夫雖然離開了京城,但是還有你們。你們是一股強大的力量,是會讓高拱和羅信忌憚的力量。而且在老夫離開之後,高拱和羅信的聯盟勢必破裂。”
“不錯!”眾人紛紛點頭。葛守禮道:“閣老,我們應該怎麼做?”
“第一,緊守自己的籬笆,自己管的那一攤,一定要完全掌控,不要輕易地讓高拱和羅信插進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