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聽聞大人來翰林院掌院,高興得一夜沒睡覺,能夠在大人這當世大儒的教導下,這是下官的福份。”
“呂大人不要客氣!”羅信笑眯眯地說道:“你也知道,本官馬上就要離開京城,這翰林院的事情還要麻煩你掌管。”
呂調陽趕緊表決心道:“大人放心,下官一定兢兢業業。”
羅信和呂調陽聊了兩刻鐘,便感覺索然無味。便起身道:“呂大人,本官還有些事情在離開京城之前,要準備。先告辭了。”
“下官送大人。”
羅信離開了翰林院,返回了家裡,和陸如黛溫存了一整天,然後便離開了京城,向著開封疾行而去。
羅信離開了京城,祥瑞和天意之事也告一段落。徐黨是實力大減,而徐階也彷彿又變成了嚴嵩在朝的模樣,不發表意見,整個內閣都掌控在了次輔高拱的手裡。
是夜。
在徐階的書房內。
張居正,徐魯卿和徐階相對而坐。張居正望著徐階道:“恩師,明日學生就要離開京城返回杭州了,恩師有什麼教導?”
徐階看了張居正一眼道:“韜光隱晦。”
張居正腮幫子鼓了鼓,最終還是沒有忍住道:“恩師,您就這樣放棄了?任由高拱在內閣呼風喚雨?”
徐階將目光望向了張居正,又將目光望向了徐魯卿道:“你也這麼認為?”
“父親!”徐魯卿凝聲道:“不管這麼說,您也是內閣首輔,我們也不怕高拱,您為什麼……”
“呵呵……”徐階笑道:“那是為父故意的。”
“故意的?”張居正和徐魯卿驚訝地望向了徐階。
“說說你們對高拱的印象。”徐階淡淡地說道。
張居正和徐魯卿都沉思了起來,徐魯卿先開口道:“高拱此人固執,剛愎自用。”
徐階又將目光望向了張居正,張居正開口道:“高拱此人清高,而且十分清廉,眼中見不得貪汙受賄。”
“呵呵……”徐階笑了兩聲道:“不錯,此人清高,也見不得貪汙受賄和碌碌無為。正認為清高,所以,一旦掌權,便會意氣風發,不顧一切地去實現自己不切合實際的理想。又因為固執,剛愎自用,手段單一,剛烈,不撞南牆不回頭。所以,老夫就給他這個機會,給他這個獨攬朝綱,大展拳腳的機會。”
“老師的意思是?”張居正若有所思。
“呵呵……老夫在這個時候退讓,不僅是百官認為老夫不行了,說不定明天就會被陛下趕出內閣,在內閣已經沒有話語權了,高拱也會如此。也許他還會小心幾天,但是隨著老夫如木雕一般在內閣不言不語,經過試探之後,必定覺得整個大明已經掌握在他的手裡了。
這個時候,他就膨脹了。一旦膨脹了,便會想著去實現他那虛無縹緲的理想,眼睛裡就更不會容沙子,必定開始雷厲風行的整理吏治,而且固執,剛愎自用。
但是……
吏治是那麼容易整理的嗎?
老夫可以說,整個大明的官員,就沒有合乎他高拱標準的人。到頭來,他會得罪整個官場,最重要的是,會被陛下忌憚。”
“被陛下忌憚?”徐魯卿不解地望著徐階。
“這是自然。”徐階點點頭道:“人的慾望是無窮的,他高拱原本的理想可能也只是得到陛下的恩寵,掌管朝政,成為陛下之下第一人。但是,等到他成為第一人的時候,便會覺得陛下是阻擋他實現理想的人,那個時候……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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