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若是別人說,她或許會生氣,或者會高興,但這話是安寧說,她什麼感觸都沒有,因為這個傢伙,曾經趴在她的身上睡了一整晚,卻依舊能夠不為所動,因為這個傢伙,連兇名赫赫的青丘女帝都敢調侃,那這天底下,恐怕就沒有他不敢調侃的女人。
當時聽到太極門的事情時,她震驚不小,她自認為已經瞭解了安寧,卻因為這件事突然又覺得不瞭解了。
她知道安寧從來都只是嘴上說說,也知道安寧其實比任何人都怕死,做什麼事都小心謹慎,永遠都給自己留著一條後路,所以看起來總是顯得那麼厚顏無恥,但調戲青丘女帝這件事,卻完完全全是將自己往死路上推,這顯然不是這傢伙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但又似乎才是他應該做出來的事情……
安寧抬頭看著顧傾城的臉頰,繼續道:“看來這顧家家主做得還不錯,才半年不見,修為又精進不少。”
顧傾城冷聲道:“跟你相比,差得遠了。”
昨晚的事情,自然已經不再是什麼秘密,顧傾城兩人在踏上天涯宗的時候就已經聽說。
安寧笑著道:“所以你這輩子要想殺我,想必都沒可能了。”
顧傾城冷聲道:“大比結束,我也會去觀崖悟道。”
安寧拍了拍胸口,“好害怕!”
顧傾城冷哼一聲,對著玄都行了一禮,然後向著報名處走去,顧清明也行禮告辭。
安寧突然覺得心情愉悅,腳步也輕快許多。
所有事宜都已經準備就緒,只等明日大比開始。
翌日。
杳杳鐘聲響遍整個天涯宗,迎來了新的一天,也迎來了整個天元界山上仙門百年才有一次的盛會。
今日之後,將有無數年輕修士一鳴驚人,成就宗門,也成就自己。就不知道最終幾家歡喜幾家愁。
千門大比的場地就設在安寧當初跟曼陀山小和尚遇上的廣場,畢竟整個天涯宗,也只有那裡能容下這麼多人。
安寧重新走到廣場的時候,不由得再次被天涯宗的底蘊所震撼,僅是短短兩日,整個廣場已經煥然一新,廣場四周已經鋪開了高高的觀看席,且各處都掛著各大宗門的標誌,別的不說,光是這擂臺的規模,就足以媲美一座俗世皇城!
而且施以陣法,將中央的擂臺憑空抬起,讓每個人都能看到擂臺上的情況。
隨著人們陸續到齊之後,一位身材偉岸的老人憑空出現在擂臺之上,對著觀眾席四方分別行了一禮,然後朗聲道:“老朽薛星河,天涯宗掌門,感謝各方道友的到來,天涯宗若有招待不周之處,老朽在此先行賠罪!”
之後便是一些客套話,似乎是因為臺下的人已經不耐煩了,這位天涯宗的掌門人終於步入正題,朗聲道:“千門大比的規則老朽就不再多言,老朽就說說天涯宗的計劃。”
“因為參與大比的人數很多,而天涯宗又只能拿出這麼個地方,所以大比的時間也會比較久,為期三個月,正好能到入春時節,剩下的老朽就不耽誤時間了。”
說完一拍手掌,擂臺頓時被一道無形屏障籠罩。
這位天涯宗的掌門人繼續道:“為顯示大比公正,任何宗門強者不得干預擂臺之事,上了擂臺,勝負各憑本事,生死各安天命。天涯宗第九十六代掌門薛星河,厚顏代表千門宣佈,天元千門大比,正式開始!”
話音一落,全場沸騰。
這位天涯宗掌門退出擂臺,在各方大佬的監督下,開始抽籤。
觀看席這邊,安寧和玄都剛好挨著曼陀山,小和尚靠近安寧一些,開口道:“這位薛掌門,便是上一次的魁首。”
安寧點了點頭,倒也不算吃驚。
按照大比的規模來看,能夠最終奪得魁首,自是整個天元最傑出的人物,能做上宗門掌門的位置,自然也就理所當然。
很快,退下擂臺站在殿宇之前平臺上的薛星河朗聲道:“第一場,樂音府,對戰星隕閣。”
玄都和安寧幾乎同時皺起眉頭。
玄都先開口道:“她怎麼也來了?”
安寧懷著意味深長的笑容,看著自家這位大師兄,笑著道:“說不定不用再等三年,大師兄跟這位有琴真人又得遇上了。”
玄都開口道:“並不見得我們都能走到最後。”
安寧嘻嘻笑道:“緣分這種東西,誰說得清楚。”
擂臺上,一個身穿大紅披風的男人當先走上擂臺,看年紀,估計也有四五十了,境界倒是不俗,登峰鏡後期。
大比以百年歲為限,對像安寧玄都這些生在這個年代的人很不公平,因為一百年雖然不長,但確實足以改變很多東西,放在山下,便已是兩代人的人生。
就算放在山上,也足以讓許多天才提升好幾個境界,但規則就是如此,要麼參與,要麼放棄。
而錯過了這一次,下一次便沒了參與的資格。
另一邊,有琴真人揹負長琴,走上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