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顧知行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不管是外公外婆，爺爺奶奶，還是眠眠阿姨和綏叔叔，他們應該都是因為喜歡在一起的吧？”
難得猜不出來他的下一句話是什麼，顧知行只是輕輕地應了聲“嗯”後就沒再說話，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林聽張了張嘴，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繼續說，過了兩秒才下定決心般，“喜歡真的能夠支撐著兩個人一直走下去嗎？”
林聽問出口的那瞬間，顧知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於是兩個人便沉默地面對面站著。
能夠聽見的只有季錦和許忠良刷碗時水流發出的聲響，以及不時傳來的幾聲輕笑和交談。
許忠良又在逗著季錦開心。
像一種無聲的催促。
終於，顧知行薄唇輕啟，吐出的兩個字卻顯得不近人情。
“不能。”
並沒有解釋為什麼不能，只是把事實擺在林聽面前。
林聽抿著唇沒說話，眼皮卻不爭氣地垂下來，手指不自覺地蜷縮，渾身透著淡淡的失落。
好像是本來就知道答案的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較什麼勁。
非要等那兩個字從顧知行嘴裡說出來才開心嗎？
有病。
喜歡這東西，用科學來解釋，就是激素和神經遞質的作用，大腦刺激多巴胺分泌，才會有種要和喜歡的人一輩子的錯覺。
最多也就持續兩個月，等過了那股勁……也就過去了。
那他現在的狀態，大概也就是這麼個情況。
他告訴自己等兩個月就好了，到時候他還是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繼續和顧知行演相親相愛一家人的戲碼。
可……他的喜歡好像絲毫沒有要消退的意思。
而且，他不想就這樣過去了，也……不想和顧知行只是兄弟。
什麼鬼科學，一點用都沒有。
沒等他繼續胡思亂想，許忠良從邊上隨手抽了張紙巾擦手，朝著他們走過來。
“你們兩個晚上還是睡一間沒事吧？多的房間我和你們外婆也沒收拾。”
大晚上的總不可能麻煩老人家給他再收拾一間房間，這跟撒潑有什麼區別？
何況，這裡的床還挺大的，一起睡幾天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答應才顯得他有什麼似的。
林聽正想應下來，就聽見顧知行沒什麼情緒地說了聲，“分開睡吧，我自己收拾一間出來就行。”
林聽猛地抬頭看他，卻發現那人表情沒有任何異常。
翻來覆去地看也看不出來什麼，林聽最後只得放棄。
林聽終於知道吃飯之前的那份古怪究竟從何而來。
顧知行好像在刻意地躲著他，當時立刻松開的手是，現在要分開睡也是……
林聽思來想去也想不通顧知行躲著他的原因，最後想到一種可能的時候，心裡沒忍住咯噔一下——
不會，發現了吧？
發現他那點不該有的小心思，發現他的——
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