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詠霖沒管小個子攤販有啥反應,走向了蘇長生和張栻,和兩人一起匯入了燈火通明的眾安橋商業街,很快便看不到蹤跡了。
小個子攤販瞧著面前的十二枚大錢,無奈地笑了笑,收下了這份長達十五年的心意。
這一回,他牢牢記住了這個惦記他十五年的客人,下一回再來,他肯定能認出這個人,絕對不會再有那麼尷尬的事情了。
下次再給他免費吧。
蘇詠霖吃了一碗清汁田螺羹,十五年的心願算是了了,第二天一早他就告別了張栻,和行動較為自由的蘇長生一起前往定海。
路上,蘇勇不斷地埋怨蘇詠霖昨天沒帶他一起去吃夜宵,蘇詠霖哈哈大笑,順勢甩鍋給蘇長生,說這都是蘇長生的錯。
蘇長生渾身長滿了嘴巴也無法甩鍋,只能扛下這口黑鍋和蘇勇一路互懟。
當年從臨安離開返回定海的時候,好像這兩傢伙也是一路互懟,只是當時和現在,蘇詠霖的心情大為不同了。
當時,懷著對未來的不確定和擔憂,而現在,則是滿滿的懷念。
當年離開定海的時候,蘇詠霖把自家田產全部處理掉了,城內房產也都變賣了,連祖屋都沒留下,賣不掉的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為了不讓南宋方面發現他的蹤跡以至於他的行動受阻,蘇詠霖是下了狠心的,不過該處理掉的都處理掉了之後,他幼年時期生活過的軌跡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現在他再回到當年生活過的地方,能看到的是重建起來的一片片民房,還有一整條商業街,全然沒了當年的模樣。
他想要找尋當年的記憶也找不到了,這無疑是有些可惜的。
定海縣因為有個停泊港口,也是往來客商休息落腳的地方,所以這些年發展的還真的挺不錯,人來人往,來的都是收益,只要手藝真的好,願意出力氣,不愁在這裡沒飯吃。
蘇長生和蘇勇兩個人都是一樣的,都是從小生活在這裡,並且幾乎沒有再回來過,現在再回來一次,還真是有滄海桑田的感覺。
“我記著這裡曾經是咱們練刀的地方吧?”
“這裡,這裡我記得以前是咱們偷偷煮火鍋的地方!現在都變成這樣了啊。”
“這裡我記得是咱們識字的地方吧?”
“阿郎,你還記得不,這裡原先是咱家的房子,你在這裡給咱們上課識字的。”
蘇勇指著定海縣城城東南的一處民房,讓蘇詠霖回憶當時的情況。
蘇詠霖稍微回憶一下,發現的確是這樣。
儘管縣城有了很大的變化,但是當年城東南好大一片區域都是他蘇家的產業,被他變賣了換成錢去鬧革命,被他燒掉的只是一部分,剩下還有很多都是他家的,只是他沒怎麼來過,不太熟悉。
話說回來,他的這次拿出全部家當拼一次的投資,堪稱這個時代最強悍的投資案例。
所以蘇詠霖沒啥好後悔的,最多是有那麼一點點的懷念而已。
“是啊,這裡是當年我給你們上課的地方,不止你們,還有好多人也是在這裡上過課的。”
蘇詠霖笑著一眼看過去,看到的是生機勃勃的景象,而非當年虛無破敗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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