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值夜,但是那麼苦的差事,也總要有點準備才好,比如帶點酒上去,冷冷的風吹著,喝點酒暖暖身子也是人之常情。
喝著喝著,人就飄起來了,人一旦飄起來,就幹不了正常事情了。
所以當義軍士兵在蘇詠霖的帶領下偷偷摸摸的摸到鎮防軍營寨外邊的時候,這瞭望塔上計程車兵不是在飄就是已經飄到睡著,根本沒有發現雨幕之下悄悄逼近的義軍……
雨還在下,風還在刮,這個春日的夜晚變得有了幾分寒氣。
一名士兵被尿憋醒,很不愉快的從被窩裡鑽出來,點起昏暗的油燈,藉著昏暗的光線離開營房到外面解手。
出了營房大門,一陣冷風吹得他瑟瑟發抖,他趕快把油燈放在牆角,靠在牆邊解開自己腰間的束縛,愉快的開始放水。
放水的過程很愉快。
隨著放水量的增加,腹中壓迫的感覺也差不多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個過程雖然短暫,但是卻十分享受。
享受完了,他非常愉快的抖了抖身子,把褲子穿好,彎腰撿起油燈,然後轉過身子,腳步還沒有邁開,頓時一愣。
一個黑影站在他的背後擋住了他的去路。
藉著昏暗的光線細細一瞧,原來是個人。
這個人的手上握著一把閃著寒光的鋼刀,刀尖處好像還在往下滴著什麼東西,不知道是寒夜中的雨,還是其他的什麼液體。
下一個瞬間,這把鋼刀的刀鋒就衝著他的脖子來了。
以他的反應速度,只來得及張開嘴巴,在喉嚨尚未產生震動從而發出聲音的時候,這一程序就被徹底打斷了。
他被一刀封喉。
他捂著脖子,發出“喝喝”的聲音,身體詭異的扭動了幾秒鐘,就跪倒在了地上,而後面朝地面,砸在了身下的水坑裡。
人死了,身體猶然不服輸的抖動一陣,終於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那掉落在地的油燈滾了幾圈,滾進雨幕之中,很快便在風雨的摧殘下熄滅了。
蘇詠霖親手砍死一個金兵,抹了一把濺到臉上的血,啐了一口滿嘴的血腥味兒,狠狠的順了口氣。
他的身邊,大量義軍士兵舉著刀衝入了金軍士兵的營房中,一頓亂砍。
尖銳的喊叫聲很快就響起來了,劇烈的喊殺聲也響起來了,整個營房就跟炸了鍋一樣,幾乎能撕裂喉嚨的聲音在蘇詠霖的四面八方響起。
不過這也就是很短的一段時間而已。
很快,軍營裡恢復了安靜。
蘇詠霖就站在營房屋簷之下,感覺耳邊的噪聲漸漸匯入了靜謐的雨夜之中,像是被雨水吸收了似的,消失的乾乾淨淨。
最後只剩下滴滴噠噠的雨滴的聲音。
夜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