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她便聞到了一絲帶著鐵鏽一般的味道。
這是……血液？！！
魔子咳血了？
“喂，你怎麼了？”
塗山月憐頓時裝不下去了，瞬間睜開了眼，朝身前看去，卻是發現，此刻韓墨正坐在床邊，身軀有些顫抖，面色一片煞白，嘴角處還溢位一絲絲鮮紅。
顯然，這會他的狀況相當糟糕。
“啊，你醒了，別動，很快就好了，你再忍一忍！”
眼見治癒了半天，病人睜開了雙眼，韓墨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
然而，欣慰歸欣慰，他手上的動作卻依舊沒有停止。
即便是此刻狀態不好，他依舊強撐著，壓榨著體內所剩無幾的法力，維持煉化靈藥的動作。
沒錯，所剩無幾。
顯然，經過多次煉化萬年靈藥，他已然耗幹自身幾乎所所有的法力。
即便是他擁有兩個丹田，接近元嬰修士法力，也經不住這數萬年份的靈藥，及百餘次對其進行提煉。
當然，若是僅僅只有法力耗幹了倒也還好，可偏偏以人族之軀去煉化天地靈物本，這本就違逆了八荒世界的法則。
換句話說，直接煉化這數萬年的靈藥，遠遠不是此刻他金丹期能夠承受得了的。
長時間高強度的煉化，不但會消耗大量法力，還會給經絡造成很大的負擔，甚至會給身體造成較嚴重的內傷。
話雖如此，韓墨卻不打算停止，因為之前他休息的時候發現，一旦他停了下來，這詛咒竟然在以一個平穩的速度增長著。
以這個增長速度保持下去，如果他今天不將堅持到底，將之盡數除盡，那麼等到明天再來，恐怕又要重頭再來了。
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且也不願見到小狐娘再次體驗這種痛苦。
“趕緊停下…快停下……”
然而，塗山月憐在見到韓墨虛弱的樣子後，終於是不再口嫌體正直了，反而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雖然不清楚韓墨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但是想來肯定與治療自己的詛咒脫不了關係。
她不停地出聲想要韓墨停下來，韓墨仁卻像是沒聽到她的話一般，固執地繼續著。
他嘴角溢位的血液越來越多，最後甚至浸透了胸口的衣袍，在他胸前形成一大片鮮紅色的印記。
但即便如此，韓墨也沒有停下來，因為一旦停下來，一切就要從頭開始。
同時，韓墨多少也猜到了，明明待在韓家半年沒有外出小狐娘，之所以會中這個詛咒，多半是她的本體出了什麼問題。
而她的本體——則是在雲冥山脈以及臨河鎮，先後兩次與他有過親密關係的玉面狐王塗山月憐。
所以，不為別的，為了小狐娘，為了塗山月憐，他還是強撐了下來。
同一時間，自出世以來，一直以狠辣著稱，動輒屠城滅族，兇名滔天的塗山月憐，此刻的眼淚卻是幾乎哭成了個淚人。
她有心阻止韓墨，卻因為渾身無力，甚至無法抬起胳膊。
直到……
韓墨的胸口徹底變得一片血紅，床上的被單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跡，身體也在劇烈地顫抖時，他終於放鬆了下來。
“成功了！”
因為緊繃的心神突然一鬆，失血過多的韓墨在喊完這句話後，便感覺一陣強烈的頭暈目眩感傳來。
在暈倒前，他還特意掃了一眼面上已然恢復血色的小狐娘，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