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會有這種擔心,自然是因為這是有先例的。
以往在聖心疾發作期間,高思雅都是躲在自家閉門不出,獨自忍受著。
即便是侍奉她的貼身侍女與書童,也是不允許靠近的。
曾經有一位侍女,就因為在高思雅生心疾期間,不小心闖入了她的院子,便再也沒有出來。
直到兩日後,太傅府的下人們才在高思雅閉關的院子外,發現了早已昏迷過去,奄奄一息的侍女。
沒人知道這兩日裡侍女遭受了什麼,只知道侍女在驚醒過來後,整個人便是陷入了某種極度驚恐狀態中,一直雙手抱著膝蓋瑟瑟發抖。
無論別人問她發生了什麼,她都搖頭不語。
再有兩日,等到侍女身體痊癒後,她更是不辭而別,直接逃離了太傅府。
儘管因為她侍女的身份等同於簽訂了契約的奴籍,後來又被官府抓了回來。
但她死活都不肯再重回太傅府,哪怕去侍候別的主人,也不願再去伺候高思雅。
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鮮有人知曉。
但從侍女當日的表現來看,許多人也猜出了些什麼。
或許高思雅在聖心疾爆發期間,已然不再是那個心懷天下,悲天憫人的善良大儒了,而是成為了一個令人畏懼的存在。
事實上,自從這一次意外發生後,太傅府便立下規矩,太傅大人十年一次的閉關期間,不許任何人靠近。
所以書童怡兒問出這話時,高思雅也是微微一愣。
她自己的身體到底是什麼狀況,她自己最清楚。
如今她已經越來越難壓抑玲瓏心的異樣了。
聖心疾以往每十年發作一次,以她如今元嬰巔峰修為,也不止度過一次了。
按理說,她早已十分熟悉,有著豐富的經驗,且隨著修為的精深,每一次發作帶來的痛苦與副作用是越來越小了。
可不知因何緣故,這一次發作,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的更猛烈。
此刻如果不是她在努力壓抑著,恐怕聖心疾已經提前爆發了。
如此一反常態的狀況,也令高思雅十分不解。
她並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按照她的預感,即便是她努力壓抑著,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怡兒,命令飛舟以最快速度行駛,儘量在今日傍晚之前抵達洛京。
若是傍晚之前不能抵達洛京,便找個地方停靠下來,將所有船艙封死,飛舟四周也封閉起來,不許任何人靠近,你先下去吧!”
“是,太傅大人。”
“等等!”
書童剛準備領命而去,高思雅卻是忽然喊住了她,從懷中取出了一柄傳音小劍:
“將這傳音飛劍,寄給幽冀州慈航聖地的忠雅上人,告訴她這一次我的聖心疾將會提前發作……”
書童連忙接過飛劍,小心地收好。
身為高思雅的貼身書童,她自然十分清楚,這位持慈航聖地的忠雅上人是何許人也!
慈航聖地,乃是大週五大聖地之一,也是五聖地中,唯一的佛道聖地。
換句話說,這慈航聖地,說好的聽點,是佛道聖地,說難聽點,就是個尼姑庵。
當然,這個尼姑庵的規模十分龐大,實力也是大周頂級水準,其中大多數女弟子也都是帶髮修行,並不強制剃度。
而這位忠雅上人,也是帶髮修行之人,其原本是高思雅的至交好友,更有傳聞二人乃是發小。
傳聞當年這位上人與高思雅一樣,也是位儒道修士,卻不知因何早早看破紅塵,拜入佛門,出家為尼。
且此人脾氣古怪至極,單從她的法號就能看出。
出家人出家時一般會改姓名,姓氏自然是隨佛祖姓“釋”,但名字,也就是法號,卻是有許多種。
一般法號都是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