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的確會有瞬間的豪情,甚至不惜熱血赴死。
但激動過後衝動平息,是否還能維持那片刻的光輝,沒有人能打包票。
因此儘管趙興懷捨己為人,儘管他跪得乾脆,還是無法令人完全相信。
程信想到了這些,便說道:“我有很多狗,包括剛才那位。”
趙興懷眼中光芒黯了下去。
我被人打得爬不起來,而那個人瞬間解決了他們,我難道連做狗的資格都沒有?
他又馬上抬起頭,說道:“我剩下的只有這條命,只要你能救我爸,你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程通道:“那請你告訴我,你有什麼用?能為我做什麼?”
鄙視!
赤裸裸的鄙視!
儘管程信只是說個事實,儘管這是罪有應得,但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還是讓人感覺受到鄙視。
趙興懷怒火中燒,幾乎像從前那樣跳起來幹架,但很快又按下衝動。他很清楚,在程信面前,他永遠沒有生氣的資格。
他想來想去,發現自己好像真的什麼都做不了,絕望的陰影再次籠罩在他心頭,他挺直腰桿再度彎曲。
程信笑了笑,問道:“雪敏,他是為了你才傷成這樣,該怎麼處理,由你決定。”
江雪敏不是冷漠無情之人。
若是其他追求過自己的人,為了救自己差點死掉,不說感動得要以身相許,至少也要盡力回報。
可眼前這人原本品格低劣不說,之前也想著侵犯她,這樣人真的值得她感激?
江雪敏心想:無論動機如何,他也是救了我,救人一命,也是應該的。
便問程通道:“救他爸對你來說,需要多少代價?”
程通道:“九牛一毛。”
江雪敏道:“好,那就請你看在他救了我的份上,救救他爸,其他的事,與我無關。”
程信便給藍夢琪打了電話,叫她派人看望趙樂偉,負責所有的醫藥費。
趙興懷望著程信的背影,好像在看一座無法逾越的大山。
他必須想個辦法,跨過這座山,否則這輩子他都會活在陰影之中。
程信不再搭理趙興懷,將嚴耀東綁起來,再將他弄醒。
嚴耀東緩緩睜眼,在昏暗的光線中辨認出程信的臉,嚇得倒抽冷氣。
他大叫一聲:“程信!”
幾乎從地上跳起來,但他已被綁了個結結實實,掙扎的動作使得他看起來像是待殺的活魚。
程通道:“我很奇怪,為什麼這世上,不識好歹的人這麼多?”
嚴耀東瞧見其他同伴都已昏倒,大氣不敢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