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在你眼裡我是怪物也好,正常人也罷,你今天的話真的讓我很難過。如果喜歡你是一種病。那我願意讓自己病入膏肓,但是哥,你呢?你有生病嗎?”
我說完這句話就回了房間,我不知道我哥什麼時候回到房間的,盡管夜那麼安靜,我還是聽不到關於沈言地一丁點動靜,他好像故意放輕了動作,讓我無法察覺到他。
本來同性戀已經在這個世界上舉步艱難,偏巧這層愛意之上還要覆蓋一層血緣,在沈言眼裡,這是一場無法到達天堂的愛,是一場沒有祝福的亂倫,是畸形的,可怕的,是不該存在的,所以他才認為這是病。
我把臉埋在了枕頭裡,呼吸停止在了這一刻。
可是,哥,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正常人,什麼人倫道德,在我眼裡一文不值,我只想要你。
沈言自從那次提議之後,再也沒有說過任何讓我看醫生的話,他盡力地在做好一個哥哥,但也只是一個哥哥。他和平常一樣,又不一樣,關心還在,缺少了肢體接觸,他每次點到為止,話也是,把我和他擺在了恰到好處的位置。
這個暑假因為我的這場告白,變得怪異而又漫長,那天晚上沈言認真的臉,真誠的語氣,在我腦海裡一直出現,有時候在夢裡,有時在我愣神的時候,成了我的夢魘。
等我從恍惚中蘇醒過來時,九月的金秋來了。
秋日的涼爽,灌進了房間,刀被我丟在了一邊,不知道第幾次了這樣做了,大腿上新傷舊傷疊在了一起,縱橫交錯,如同我對沈言那密密麻麻的愛意。
窗邊的銀杏已經泛黃,該下一場金色的雨了。
開學典禮依舊在操場上,不同的是,這一次我在臺下,沈言在臺上。他站在秋風中,襯衫染了一點秋日的黃,我哥眉眼裡是朝氣和光亮,絲毫沒有拘謹。他意氣風發地說著開學致辭,是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沈言,直到下臺的那一刻,我才移開視線。那一瞬,像是流動的極光美麗而又短暫地打在他身上。
回教室的路上,耳邊都是討論聲,更有大膽的人直接表達了對沈言的喜歡和贊美。明明是好聽的話,卻在我耳裡格外刺耳,這一刻我才知道,不光在我眼裡他是熠熠生輝的,沈言在很多人眼裡都可能是這樣的,這個念頭,讓我有些不安。
數學課上我因為分心而罰站,我站在教室內,看著窗外,透過玻璃,看到了龍山那一條彎曲的山路上,有一個穿著黑色大衣的男子,推著輪椅,漫步在林間。也許上面坐著是他年邁的母親,或者是蒼老的父親,亦或是他愛著的哥哥。他們隱隱約約,若隱若現的消失,出現,消失,出現。等我想努力看清時,才發現他們太遠了……
時間晃晃而過。
這幾天我哥回來得比較晚,臨近校運會,沈言報了名,晚上都在操場訓練,我敏感地察覺到,他不願意和我多待。
期間我去過一次學校,沈言站在草坪上做著拉伸的動作,聊著天,不知談到什麼,笑得很開心。自從他知道我的心意之後,好久沒有這樣笑過了。我討厭沈言對別人笑成這樣,尤其是再也沒對我笑過之後,沈言的笑像針一樣刺在了我身上。
於是那天,我戴著口罩和帽子,穿著不符合我鞋碼的鞋子,尾隨了一個人。
那條路很安靜,沒有什麼人,只有一盞不斷閃爍的路燈。他被我堵在小巷裡時,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在我揮拳過去的時候他沒有做出反應,他倒在了地上,我沒有給他站起來的機會,利落地踹向了他的臉,用力地踢在他的肚子上,踩在他的腳上,一頓發洩般的單方面暴力,在這無人的巷子裡持續了良久。
我蹲下身子勒緊他的脖子,皮質的手套發出咯吱的聲響,我壓低聲音警告他,讓他離沈言遠點。
我不是什麼好人,我對一切靠近沈言的人抱有莫大的敵意,我卑劣的想讓沈言身邊只有我一個人。
果然我哥說得對。
我就是有病,可我不想治。我一點也不為自己奇怪的行為而感到煩惱,因為我可以在這種情緒中,切身地體會到,我對沈言滾燙熾熱的愛。
有人說太少了,真的沒啥時間,工作黨。我明天盡量更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