價值三億的暗花令宛如雪花般飄向世界。
在這個只有刺殺總統才有可能會開出如此金額的時代,當然有人懷疑過此道暗花令的真實性,那些有頭有臉的黑色組織第一時間並沒有輕舉妄動,而是選擇靜觀其變。
作為媽港黑色世界的絕對帝王,何鴻生是最先得知這道暗花令的人,在跟白雲遮電話溝通確認之後,為幫助自己無比信賴的“好弟弟”完成心願,何鴻生為這道暗花令蓋上了自己的私章。
這一下,可算是徹徹底底炸了鍋。
黑色世界或許不會買“老賭狗”赤木茂的帳,或許壓根就不認識什麼狗屁白雲遮。
但赫赫有名,白手起家,其年少的發跡傳奇故事被無數人津津樂道,可謂名揚四海的媽港賭王、賭神、賭博皇帝,那個永遠無法被人復刻的何鴻生親自作為擔保,事情,就完全不一樣了。
幾乎是何鴻生蓋章訊息傳出的同時。
世界第一僱傭兵團“龍神”接單。
世界第一殺手組織“d”接單。
世界第一安保集團“盾山”接單。
這可是價值三個億,三後面足足有八個零的暗花令,其任務達成條件,只不過是將一位十八歲的亞洲少年安全帶回暗花主人面前。
如此簡單的任務,如此龐大到足以令一些小國發動戰爭的金額,令每個遊離在灰暗世界的“特殊職業者”都不約而同放下手中正在進行的任務,奔赴媽港。
原本暗潮湧動的黑暗世界,原本平靜的媽港,因這張暗花令掀起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海嘯。
但這場海嘯的中心。
那個袁安。
此時此刻。
正在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清點鈔票。
“……九百八十萬,一千萬,得嘞。”袁安拉上拉鍊,將行李袋背到背上綁緊,隨後從計程車後備箱上拎起兩袋錢,走向車頭。
車頭處。
坐在引擎蓋上的計程車司機老胡此時此刻頭髮糟亂,嘴上叼著三根菸同時在抽,嘴裡還嚼著兩顆檳榔,渾身正不住的顫抖。
精神極度緊張的他看到袁安走過來,一竄就竄出老遠,像是看到了鬼一樣,吐掉嘴裡的煙,雙手舉在身前,好似想要阻止袁安說話。
“大叔,嘿,沒有三千萬,這裡大概兩千九百多萬的樣子,我沒數過,你如果覺得不夠,我就從我的‘旅遊基金’中拿出來補上,畢竟答應過你嘛。”袁安滿臉微笑,將兩袋價值近三千萬的現金放到計程車引擎蓋上,拍拍手。
“哎喲喂……”總算親耳從袁安嘴裡確認這個訊息,老胡並沒有什麼如釋重負的感覺,反而覺得背脊發涼,渾身直冒冷汗,一邊拼命擺手後退一邊語氣顫抖的說道,“小兄弟,雖然我是不知道你怎麼從賭場搞到這麼多錢,但說真的,咱們只有一面之緣而已,你莫名其妙因為一句玩笑話就給我三千萬,我就不說賭場方面會不會找我的麻煩,你有好好問過你父母嗎?這麼多錢,這麼多錢……又不是玩你們那些什麼網路遊戲……這可是錢啊,這麼多錢啊……”
“被陌生人給三千萬鈔票”這種事堪比“出門碰上帶著哮天犬的二郎真君”,屬於一種世界奇妙物語,任何一個普通人都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已經一步步退到媽港大潭山山腰欄杆處,退無可退,背後懸崖的老胡完全是憑著本性和意識接著說道:“我知道你們好賭的人都喜歡‘分紅’將贏來的錢分出去,散財免災……但算上我載你的車費和咱倆之間的交情,你隨便給個幾萬塊甚至幾十萬的小費就夠了,我也會替你高興……但是小兄弟,你也就贏了四千萬,但卻要給我三千萬,這……”
“夠了夠了夠了……耳朵都給我念出繭來了,你這大叔真是囉嗦,”袁安皺緊眉頭,用左手掏掏耳朵,伸出右手示意老胡閉嘴,“要怎麼說你才肯相信,我來賭錢只是為了賺點‘路費’而已,如果不是聽了你的感人故事,我才不會多贏這麼大堆‘破紙’回來……我有兩個‘師父’,他們都教育過我,身為這個世界中碩果僅存的江湖中人,出門在外更是加倍的行俠仗義,好事有多少就做多少,咱這樣混跡江湖的,多出來的錢只是‘身外之物’,而你……老爺子還想不想去療養院啦?還想不想給你孩子們買房子啦?你老婆的岳父岳母你還管不管啦?”
“……”老胡沒有接話,雖然潛意識還是有些無法接受,但聽到面前的少年還記得自己家裡的那堆破事,不由得心中一暖,漸漸停止顫抖。
“合著你就是不相信這堆錢對我來說啥用沒有對吧?”袁安抬手看看錶,開始有點不耐煩,“大叔,我眼下急著做的事情可比錢不錢的重要得多,我還得讓你送我一趟……這樣,你不需要這筆錢對吧?咱們也別在這兒浪費時間。”
袁安說著,拎起引擎蓋上的一個行李袋,走到欄杆處,拉開拉鍊,從裡面抓出四五疊鈔票,向著懸崖隨手一扔。
在老胡目瞪口呆嚇得鬍子都好像長出一截的表情中,四十五萬黃橙橙的港幣隨著大潭山清涼的山風飄向山腳,四處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