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了?”唐叔看著成嵐小心翼翼的模樣覺得好笑,“他又聽不懂,大點聲說,沒事。”
“言星河在這裡,所以咱們不缺錢的對吧?”
“少爺吩咐過,就算沒有他的指示,只要你需要用到錢,而我也覺得沒問題,你就可以隨便用。”唐叔躺到軟軟的椅子上,舒展身體。
“你剛剛不是說,這瑞土雪山湖水的魚,營養價值特別高,還很好吃嗎?我尋思吧,袁安雖然現在還沒醒,只能靠流食維持生命體徵,但我看最近他的臉色已經慢慢恢復正常,說不定隨時會醒,這病人一旦醒了,肯定得吃點好東西補補,這破瑞土全是那些脂肪含量超高的肥膘牛肉豬肉,不太適合大病初癒的人……所以我想,把這兩條魚買下來,備在家裡,等袁安醒了,給他弄點魚肉粥來吃……袁安這小鬼啊,從小就喜歡吃魚肉,說是吃魚肉能夠變聰明,這次作為他的小爸爸,我覺得我有義務幫他搞到這兩條魚……唐叔你覺得呢?”成嵐雙手交叉抱在胸前,一副老謀深算的模樣,看起來非常滑稽。
哈哈哈。
這古靈精怪的小鬼頭。
難怪人緣這麼好。
“行,我幫你問問,”唐叔點點頭,沒有給出任何意見,轉過頭看向正在擦拭魚輪的費德勒,“朋友,請問你的這兩條魚可以賣給我們嗎?價格好商量。”
“首先謝謝你們的賞識,但我已經答應了魚市的拍賣會,這兩條魚是今晚的壓臺大戲,瑞土人最講求信譽,我不能爽約,對不起。”費德勒表達感謝的同時又委婉拒絕,話說得滴水不漏。
“那你這兩條魚,平時的拍賣價會是多少?”
“小的那條大概在5000法郎左右,大的那條不好說,總之也不會超過30000法郎吧。”費德勒將魚輪拆開,整理裡面的魚線。
“我給你10萬法郎,兩條魚賣給我。”唐叔微笑,看著費德勒。
“……”手一抖,費德勒險些將手中的魚輪掉到地上,抬起頭看向唐叔,皺起眉頭,好像沒有聽清楚。
“這魚不是我要,是這位跟你很投機的小兄弟要,他有位朋友生了病,想拿這兩條魚給他補一補,”唐叔一邊說著,一邊將成嵐懷裡的揹包拿過來,開啟,抽出一疊十萬的法郎鈔票,擺在自己面前的摺疊小桌子上,“連箱子也一起賣給我吧,可以的話,這錢就是你的了。”
“對不……”費德勒眉頭越皺越緊,挺起胸膛,再次開口。
“誒,別說對不起,這樣……”唐叔又從揹包裡拿出一疊十萬,擺在前面那疊上面,“可以驗清超偏真假再交易,20萬,買你兩條魚,怎麼樣?”
“對不起,”費德勒將魚輪收進漁箱中,拎起箱子站了起來,滿臉憤怒的看著唐叔,“或許你很有錢,但是你可能不清楚,信譽和真誠對於一個瑞土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那是永遠也買不到的東西,是你們這種充滿銅臭的土包子永遠也不會理解的品質,我答應了拍賣會拍賣這條魚,那麼在我活著的時候,沒有任何人能夠從我手裡買走它!”
“活著的時候,對嗎?”唐叔仰起頭,身體微微前傾,將最後兩個字讀得很重,眼睛漸漸眯成一條縫,毫不掩飾的釋放著自己的殺意。
看著眼前精瘦亞洲老頭的忽然變成這副模樣,牛高馬大的費德勒瞬間感覺自己小了一截,全身就好似浸在冰湖中釣魚一般透心涼。
但強大的自尊心還是令他毫不避諱的直視著唐叔。
“不錯。”唐叔滿意的點點頭,躺回椅子上,空氣又變得輕鬆起來。
“拍賣會就在圖恩漁市進行,任何人都可以進場拍賣,想要的話請透過正常手段獲得,以及,你告訴這位小兄弟,如果他能等,再給我三天時間,我專門為他患病的朋友釣兩條更好的。”費德勒說完,渾身打著冷戰,頭也不回的去到另外一節車廂。
留下面帶欣賞的唐叔和滿臉懵逼的成嵐。
“咋回事啊唐叔,這人一驚一乍的,這麼多錢都買不到他的魚?也太貴了吧?”成嵐捏著桌上的鈔票,咂嘴。
“他們瑞土人就是有點彆扭,一定要咱們去拍賣會現場買……”
“那就去買呀,很遠嗎?”成嵐回頭看看費德勒的背影,對他手裡拎著的漁箱虎視眈眈。
“也不遠,就在因特拉肯,不過我們現在不是去買魚的時候……”唐叔看著車窗外陰沉的天氣,想到尋人未果的煩惱,嘆了口氣。
“那這樣唐叔,咱們分頭行動,你去找23,然後我去拍賣會買魚。”成嵐彷彿下定決心一般點點頭。
“你……你德語法語英語一個不會,連普通話都說得充滿了渝都口音,怎麼買?”
“那你現在教我幾句應個急。”
“你……”
唐叔看著大大咧咧,一臉認真,滿腦子都是想著給自己大病的朋友補充營養,全憑本能行事勇敢又善良的成嵐,恍惚間想起了自己那群“戰友”,又想起成嵐看到自己在雪地摔倒後連滾帶爬衝過來扶自己的場景。
這臭小鬼,真是適合當兵啊。
“兔崽子,算了算了。”
唐叔越看成嵐越喜歡,抿著嘴,一臉慈祥。
“圖恩漁市,咱們快去快回。”
“好誒!”
成嵐舉起雙手,振臂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