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點說,他們就是想把莊家從被“賭徒心理”武裝起來的城堡中拽出來,拉到同一塊空地上,脫掉衣服赤身肉搏,賭彼此的運氣。
區區十八歲的,投機瘋子?
得罪他的成嵐和袁安都是假身份資訊,所以黑子們暫時查不到,但言星河根本沒有掩飾自己,因此他的相關資料很快就被做成紙質檔案,送到了沈月美手中。
從剛剛收到的風聲來看,這三人組帶頭的,和白雲遮簽訂合同的,就是茶几照片上的這位言星河。
十八歲,天才少年,言氏集團的少爺,其父身家十個億。
所以,他設下這麼大一個套,套到白雲遮一億五千萬的現金碼,是為了來投機掙一筆大的?
這十八歲的小屁孩,毫不“貪玩”,也不嗜賭,逮住一個遊戲,五分鐘都不到就下光所有籌碼,哪來這麼大的氣魄和決策力?
重點是,他又是為什麼會相信阿森納和利物浦會踢平?
沈月美手指敲擊著沙發扶手,面色凝重。
接收一億五千萬的投注對他來說不叫個事兒,轉讓合同上,雲海廳廳主雖然只有他的名字,但他這個名字的背後有幾個財產加起來富可敵國的“大股東”以及擁有地下錢莊的大地幫撐腰,別說一億五千萬,十五億,甚至一百五十億,只要對方敢賭,有錢賭,而自己這邊擁有必勝的把握,那沈月美都敢接單。
他的心眼小,也心眼多,總是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的道理。
區區一億五千萬的下注額,斷不可能有買通球隊讓他們踢假球的嫌疑,資料上看,這少年是個理科天才,因此他們是透過某種公式計算出比賽結果,所以才有這種自信下注?
可能嗎?
梳理著整件事的奇怪之處,沈月美的手指好似在演奏野蜂飛舞一般越彈越快。
所以這會是個針對自己的陰謀?
是白雲遮佈下的詭局?
他們此時正在雲海廳密謀著什麼?
用一億五千萬給我下套,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縱使阿森納和利物浦實力相當,平局看起來希望很大,但博彩公司頂級精算師們開出來的賠率是2.5,相當於他們只相信平局的機率是百分之二十五,這種情況下,憑什麼賭平局?
沈月美抬頭,看看賭檯後的賽事投影儀。
上面的阿森納和利物浦已經踢至七十分鐘,目前是的比分是2:0,調大音量,解說正有理有據的誇讚著阿森納今天的狀態和主場觀眾的熱情,還大膽的說著“這樣的利物浦幾乎找不到任何扳平或反超的機會”這樣言之鑿鑿不夠專業的話。
而隨著解說聲音的逐漸放肆,在沈月美的發散思維中,言星河與得罪他那兩個兔崽子的形象越來越詭異扭曲,虛虛實實,正在隔壁的雲海廳中扭曲變形,變成一張巨大的蛛網。
而白雲遮化成一隻大白蜘蛛,正在站在蛛網中心用八隻眼睛陰森森的盯著自己。
操!
沈月美化掌為拳,狠狠砸到扶手上。
不管了。
老子要去親自看看,他們到底在幹嘛。
比分都這樣了,如果沒有什麼陰謀,臉上想必很難看吧。
想到這兒,沈月美站起身,推開貴賓廳的門。
幾步走到隔壁的雲海廳門前,深吸一口氣,摁響門旁的荷官鈴——貴賓廳的客人是絕不能被隨便打擾,因此整個貴賓廳都有數量誇張的隔音棉,就算外面核彈爆炸世界末日裡面都不會受到影響,因此想聯絡裡面的人,除了電話,就是門外的荷官鈴,摁下它,裡面荷官的耳機就會收到指示,前來開門檢視情況。
不多時,雲海廳的門被開啟。
“我是你的新廳……”沈月美說到一半,看到開門夏勝男的模樣,愣住。
“您就是沈月美先生吧,我已經收到訊息了,歡迎您的到來,”夏勝男猛然往下一鞠躬,才發現臉上的不對勁,趕忙將上面貼著的大小紙條都撕下,紅著俏臉說道,“對不起,剛剛在陪客人玩大富翁,這是遊戲懲罰……”
“大富翁?”沈月美伸長脖子,眉頭快皺在一起,完全聽不懂夏勝男在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