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這麼點話的時間,運氣挺差還總愛賭機率很小的“高賠率”一方的言星河,已經輸掉五百萬港幣,但臉上卻一點表情也沒有,只是百無聊賴的喝著面前的冰可樂,同時還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又扔了上限一百萬的籌碼進去,去買一賠十一的“對子”。
“他在做套,有意思,”白雲遮微笑著繼續撫摸下巴,“大機率是他沒有那麼多現金,所以想找個高額度的疊碼仔幫他下注……你確定他爹有十億的身家嗎?”
“你不相信我,也得相信黑子吧……對了,找黑子這筆錢你可得給我報銷,貴得要死,”阿樂咂著嘴,有些肉痛,“這些王八蛋死宅男整天敲敲電腦就賺這麼多,感覺以後很有可能是網際網路的天下,咱們要不要先去大陸開點網路公司備著?”
“有其他疊碼仔去接觸了嗎?”白雲遮沒理阿樂的鬼扯,繼續問道。
“有是有,但他好像都看不上,明顯是想玩大的……怎麼樣,十億雖然不算多,但他們那兒好歹有三個人呢,看另外兩位那花錢的模樣,家庭條件怎麼著也不會比言星河差多少,他們三加起來最起碼也得有個三十億賭本,”阿樂說著話,伸出三根手指頭,又留下一根無名指,“據我所知,北邊那位‘掙爆’已經在往這邊趕了,還不下手的話……”
“年紀輕輕的……那還是老規矩,他們不聽我‘勸告’,佣金照付,如果被我勸走,當沒事兒發生。”白雲遮拍拍阿樂的背。
“交友不慎啦。”阿樂聳聳肩。
“喂,那個誰。”白雲遮掏出口袋中的紙和筆,寫了個小紙條,隨意招招手。
賭場的場務都是眼觀八方耳聽六面的機靈主兒,距離二人最近的一個場務小哥立馬端著放有酒杯的盤子跑過來,點頭哈腰。
“您好,客人有什麼吩咐。”
“這張紙條,想辦法遞給百家樂臺那位小少爺,”白雲遮從端起一杯雞尾酒,將紙條放到場務的盤子上,又從西裝口袋掏出一疊千元大鈔,隨意掐了一疊,大概三萬多塊,塞進場務工作服特製的小費口袋裡,又掐出一疊在他面前晃悠,“從現在起,一分鐘內遞到,如果他離臺,掩護他到1號貴賓室的話,到我這兒額外領這疊小費。”
“沒問題!”這場務小哥大喜過望差點叫出了聲,急忙跑去飲料臺拿上言星河一直在喝的可樂,腳不沾地端著盤子好似凌波微步般閃現到言星河身後。
“客人,我幫您換一下可樂,”場務小哥端起言星河桌上喝到一半的冰可樂,將紙條塞到新可樂的杯子下面,禮貌的說道,“可樂多放一會兒就會失去口感,我們奧斯陸真誠的希望您能享受到最棒最貼心的服務。”
場務小哥來的雖然有些突兀,但動作隱蔽並沒有被圍觀的其他人看到,而恰逢此時賭場總管扮演的荷官又在開牌,所以他非常順利的將紙條送到了言星河的面前。
“哦,是嗎?”言星河真切的看到了那張紙條,將它捏到手裡,放到臺下瞥一眼,隨即又將它揉成一團,塞進西裝荷包。
抬起頭,推推眼鏡,左右瞧瞧,言星河看到了觀望臺上站著的白雲遮。
白雲遮舉著雞尾酒杯,非常友好的向他隔空敬酒。
“休息一下。”言星河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根本不看開牌,拿起桌上最後剩的那塊百萬籌碼,便離開臺面。
總管雖然詫異,但賭場的規矩是不允許在客人離臺時與他們有任何交流,他做完一套荷官動作,默默開了牌,又順利的為賭場贏下百萬港幣,再抬頭去找言星河時,卻發現賭場之中已經沒了他的身影。
圍觀的群眾大多都是剛剛吃了言星河閉門羹的疊碼仔,眼看言星河離臺也沒有繼續跟著的慾望,趕忙往另外二位所在的區域跑。
而剛才遞紙條的場務小哥,則用自己的高大身材掩護著言星河,電光火石間,竟沒被任何人發現,就將言星河送到了賭場深處的1號貴賓室門口。
白雲遮和阿樂雙手交叉放在身前,正滿臉微笑的站在門口等候。
“小哥夠機靈,做得挺不錯。”白雲遮拍拍場務小哥的肩,將那疊大概五六萬的鈔票塞進他的荷包。
“謝謝……謝謝客人……”場務小哥非常激動,連忙鞠躬道謝。
賭場場務的工資很低,大多數的收入來源就是靠客人們給的小費,奧斯陸本來就是偏僻的小賭場,大豪客向來看不上,會過來參賭的都是一些媽港本地的老賭棍,他們向來吝嗇得不行。
如今千載難逢來了個年輕豪客,自己又毫不費力就掙到七八萬港幣,小哥終於可以給自己那個剛剛組建的小家庭換個新車,讓自己的老婆好好高興一下。
想到這兒,小哥笑得臉都歪掉。
“我剛剛的可樂都是你送的吧,口感剛剛好,是我喝過最棒的可樂,來,這是你的小費。”
隨著言星河的聲音,場務小哥覺得小費口袋一沉。
恍惚間,小哥覺得自己的腦門上,炸出一道震天作響的驚雷。
他的頭皮發麻,瞳孔瞬間放大,汗水不自主的浸透背心。
賭場有明文的規定,只要放入場務小費口袋中的東西,都不允許客人後悔收回。
因此。
隨著白雲遮和阿樂同樣驚訝的眼神,小哥緩緩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小費荷包。
那上面,插著一塊,百萬港幣的籌碼。
“哎喲喂……”
小哥聲音顫抖,嘴唇發白,像洩了氣的皮球般,雙腿一軟癱坐到地上。
不爭氣的膀胱,還令尿液一不小心,溼掉了整個褲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