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可整個人已然迷糊到瘋癲,眼前所有事物都在360度旋轉,終於躲閃不及,被一根鋼管砸中本就受傷的額頭,往後一倒,癱在地上。
“嘖嘖嘖,我看你的舌頭也挺沒用的,只會放大話,就這樣還想幫你妹妹報仇?一個長得像怪物,一個腦子跟怪物一樣蠢,放心,你死後,我會讓軍師寫一篇寓言故事,配合你的舌頭一起寄給你那噁心的怪物妹妹,讓她知道什麼叫‘年輕氣盛’‘不自量力’帶來的後果……”半隻眼將燃燒的菸頭用左手掐滅,右手拿起一根鋼管,站在肖可面前,舉起鋼管就要砸下去。
肖可雖然還能勉強睜開眼,但身體已經完全不聽使喚,眼看著那鋼管就要砸到頭上。
“你說,誰是‘怪物’呢?”
半隻眼一驚。
他發現,自己拿著鋼管的手,被一隻力大無窮好似猩猩般的巨手鉗住。
他聽到,從自己身後,傳來一個語氣不善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常年遊走於犯罪邊緣的第六感,令半隻眼毛骨悚然,渾身佈滿雞皮疙瘩,連雙腿都忍不住顫抖起來。
不需要回頭,他便能感到身後那男人散發出的恐怖氣息。
不像眼前這個稚嫩的年輕大兵,身後那人有著凌駕於“暴力犯罪”之上的,“暴力犯罪制裁者”——兵王才會擁有的威懾力。
那是一堵無邊無際的高牆。
那是一張無堅不摧的鐵盾。
那是一塊被戰爭和時間洗禮過的血色勳章。
那是能夠將任何“犯罪”,都摁在地上,碾碎成渣的。
成嵐。
“班長……”肖可半睜雙眼,稍微恢復意識,臉一紅,萬千情緒在胸口堵住,忽然很想哭。
“抱歉哈,宰掉後面那群害蟲花了點時間,但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被打成這樣,就殺掉一二三……七個人?你可別把這件事到處說,丟我的臉。”成嵐滿臉嫌棄,用左手將半隻眼像只無毛小雞一樣拎起來,對著他的臉猛然揮出右拳。
半隻眼成了沒有眼。
“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我投降!不要殺我,軍人不能亂殺人的!我投降我要接受法律的制裁,我要接受法律的審判!”半隻眼知道這是自己最後的機會,雖然被一拳砸爆眼珠砸成了瞎子,但他還是忍著劇痛,雙腿亂擺,叫喊著求饒的話。
“肖可,你說這舌頭討厭不討厭?是不是很多餘?”成嵐皺皺眉,伸出鋼筋鐵骨般的右手,掰開半隻眼的嘴,抓住了他的舌頭。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半隻眼知道將會發生什麼,意義不明的支吾著,痛哭流涕不說還大小便失禁,惡臭的液體流了一身。
“就是你綁了咱們的妹妹還把她放到陽臺上的對吧?我這個人呢,向來不喜歡別人說謊,如果你勇敢承認,我念你有種,或許會放過你。”成嵐的手稍微鬆了一點力。
半隻眼彷彿抓住希望,立馬瘋狂點頭,嘴裡還嘟囔著:“四我四我酒四我……”
成嵐輕輕一扯。
半隻眼的舌頭連著聲帶被生生拔了下來。
“那,我都說是或許了,沒騙你吧。”成嵐扔掉那團汙穢,再一看半隻眼。
好似被拔掉木塞的氣球,半隻眼像塊破布般癱軟在成嵐手上,在劇烈的疼痛與恐懼中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將這坨人類廢物扔到一邊,成嵐從工裝褲中取出繃帶和醫療噴霧。
久病成良醫,這種程度的傷在成嵐手中很快處理到位,而肖可也漸漸恢復了清醒。
“班長……”肖可躺在承重柱上,看著眼前正在清理屍體,將他們堆成一堆的成嵐,終於開口,“你快走吧,這些人都是我殺的,跟你沒關係……”
“噗……”成嵐樂出了聲,丟下屍體,走到肖可面前。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