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暨從小就是很聽老師話的好孩子。
他很認真地洗手,掌心相對,手指並攏,相互揉搓,又沿著指縫相互揉搓互動進行,專心致志地洗了好幾遍。
晏隋:“洗好了嗎?”
寧暨:“我?剛尿尿完,要?洗幹淨。”
晏隋沉默,片刻後:“不用那麼幹淨。”
夏天的衣物單薄,柔軟有弧度的溫熱軀體密不透風地同他貼合在一起,因為?沒什麼力氣,站起來有些搖晃,在懷裡動來動去摩擦。
那截弧度優美白?皙的頸脖,同他近得不能再近,彷彿一垂頭就能在落下一個?吻。
懷裡的人還無?知無?覺,跟小學生一樣認認真真搓著手指上?的泡泡,搓得咕嘰咕嘰作響。
晏隋喉嚨動了兩下,伸出一隻手環住寧暨的腰,收緊手臂,懷中的人搖晃得沒那麼厲害了,卻同他貼得更?緊了。
洗完手,寧暨擦幹手,好兄弟一樣地摟住晏隋的脖子,“我?洗幹淨手了。”
晏隋讓他別摟那麼緊。
寧暨解釋:“我?手不髒的,我?洗了好多遍。”
晏隋無?法解釋,只是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褲子,默默地移開了目光。將寧暨送到沙發上?,在筆記本?上?開啟崔英奕的來聊天框,想了十分鐘,終於發去一條訊息。
y:你?們gay能在人群中一眼看出誰是gay嗎?
崔英奕:一般是不能的
y:那你?那天又說我?是gay
崔英奕:嗯……一般是不能的,像你?這種那麼明?顯的,一眼就看出來了
晏隋看著對話方塊裡的話,對著電腦螢幕發了十分鐘的呆。
寧暨咬著根香草味的巧克力圖層夾心棒,“最近的作業很難嗎?”
發呆的晏隋回過神來,默默望著寧暨。
寧暨叼著零食,同他疑惑對視。
晏隋仍舊在垂死?掙紮,心想他怎麼可能是gay,活了二十多年怎麼可能會突然?變成gay……
他將目光移到茶幾的百合花束,試圖冷靜——大熱天的蹭來蹭去本?來就容易讓人頭腦不清醒……
茶幾上?的百合花束因為?花頭過重,某朵花搖搖欲墜了幾下,啪地一下彎掉了。
晏隋:“……”
他眼皮一跳,使勁地去拍那朵彎掉的花頭,結果啪拉幾下,花束全彎了。
晏隋有點絕望,試圖掰直彎掉的花束,掰了半天,連花頭都掉了。
寧暨嚼著巧克力棒,愣然?看著突然?開始扇百合花的晏隋,“你?怎麼了?”
晏隋神情麻木帶著絕望地舉著一朵彎掉的花,“彎了。”
寧暨遲疑道:“是彎了,你?很喜歡這束花嗎?”
他想了想:“你?要?是很喜歡的話,我?再買一束送給你?。”
晏隋看著說話沒輕沒重的某個?直男,更?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