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沈故淵稍微愣了一下,但也很快就想到了慕長歡會這樣說的原因。
“太子那邊頂不住了?”
這件事情,沒必要瞞著沈故淵,慕長歡點頭說道:“太子年輕,又沒處理過軍政大事,這次宮變這些個老奸巨猾的老臣倒是活下來不少,可是那些個精忠大將折損太多。”
沈故淵也是跟著嘆了一口氣。
恐怕是天政帝根本不相信其他的老將,就怕在出一個英國公那樣的傢伙。大燕受不住這樣的折騰,才要讓一國太子一直呆在西北之地。
“公主確定,要微臣去?”
慕長歡點頭,同時說道:“右相大人以為如今這大燕如何?”
聽到這話,沈故淵忽然有些特別的看向眼看的少女,她明媚的眼眸中卻有一種無法與之相配的憂傷。
“長歡公主,有話可以直說。”
慕長歡的手指撥弄著茶杯的邊緣,眸光轉,看向他的目光溫柔卻堅定,“變法。”
那一刻,沈故淵的心神為之一蕩。
“公主…你的意思是?要從西北開始,要與微臣一起?”
慕長歡站起身來,與他並肩,看著他期待的目光,很是真誠的開口,“大燕需要變法,減輕賦稅,提高軍備,讓大燕兵強馬壯,繁榮富強,這件事情需要你我用盡一生去完成。這可能會很艱難,可能會丟掉性命,但我們若成功了,大燕的黎民百姓都會受到恩澤,恩澤幾代人,讓百姓豐衣足食,安居樂業。”
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美麗的眼眸中倒影著對這個世界最質樸的期待,她生活在錦衣玉食之中,從未品嚐過一絲苦的公主,怎麼會想到這件事情?
“公主?你為什麼?”
慕長歡只是一個公主而已。
曾經她說什麼監國公主,沈故淵也只是笑笑,從未當真,慕長歡確實有幾分聰明,可若說她有把持朝政的想法,沈故淵卻是不信。
“本宮錦衣玉食到今日,從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孩子被爹孃賣掉換錢過活,不知道女子迫於生計賣身青樓供養家人,不知道賦稅沉重路有餓死,不知道堂堂大燕禁軍竟是連白雲司的散兵遊勇都比不過……
沈故淵,你告訴本宮,這還是本宮眼中那個強大無比的燕國麼?父皇還是長歡眼中那個揮斥方遒,無人可當的天下共主麼?”
沈故淵很像提醒她慎言,可是看著那微微喘著粗氣,臉色因為激動而變得潮紅的少女,竟然跟她一樣,心神震盪。
他何嘗不知道,今日的大燕,不再富強,國庫空虛,軍備薄弱。
好像隨時都會被掀翻的木船,他在小心翼翼地維護,可只有他一個人的話,他感覺窒息而無力。
“那些老臣已經老了,他們並不在乎大燕的未來,可是我們要在乎,那是我們的未來。”
慕長歡的一番話,說出了沈故淵的心聲。
曾經,他以為的慕長歡會是一個讓人憐惜的小公主。
可是知道剛才,他才覺得,慕長歡若是個男子,沈故淵定要一生追隨,她比太子更有魄力,更有憐憫之心。
“公主,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