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任由著衝出來的哭哭啼啼的靈山派掌門抱著他。
“我真是找你找的好苦。”芙許眼睛都哭腫了抱著他的手也力氣大到讓人驚恐。
她本來是一個堅強的人。
空明想一想就覺得有些難過。
這麼堅強的一個人,此時卻哭得像個孩子一樣,都怪他不好。
要是那天逃掉的人是流光該多好。
“謝天謝地,至少你沒事,至少你沒事。”芙許抱著自己家的孩子痛哭流涕,一雙原本養護得當,此時卻粗糙不堪的手緊緊摟著眼前的少年。
彷彿生怕這孩子會變成泡沫消失不見似的。
空明的內疚感變得更加強烈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向芙許解釋流光的事情,他要怎麼才能將他哥哥的死訊說出口?
“你這一路走來一定特別辛苦吧,你看看你都餓瘦了。”芙許看著自家孩子消瘦下去的臉頰,心裡只是心疼。
“不……沒有……”
“沒關係的,一切都結束了,你知道當時靈山派被毀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幸好你和流光都不在這裡,幸好你們都好好的……”
一提起流光,芙許原本稍微好轉一些的情緒又低落起來,她的聲音裡甚至都帶了些哭腔。
空明已經徹底僵硬了,如果他現在能跑的話,他一定會逃到所有人都不認識他的地方去。
“流光他……”
“你不用說的,我都已經從劍宗掌門那裡知道了一切。這不是我們能左右的了的事情,只要你沒事就好了,只要你還活著就好。”
“……”
這母子相見的場面還真是感動。
陸修亦感動的都快睡著了。
看周圍還有幾個長老默默的紅了眼眶,顧修臨甚至摘下眼鏡去擦眼淚,看來這場感動的戲碼倒是受眾面很廣。
陸修亦能做的只能是一陣唏噓,然後面無表情地圍觀。
陸修亦屬於親情缺失到一定境界的人,就算他能和林琅認認真真解釋究竟何為母愛,但他自己卻沒辦法產生半點共情。
他現在想到那棵樹裡的女人就覺得莫名其妙的煩。
“你說,我是不是太沒心沒肺了……”林琅悄悄湊過來,拽了拽陸修亦的衣袖。
“此話怎講?”
“我發現我完全對這種場面無感誒。”林琅超小聲地開口。
也是。
林琅畢竟是從男人堆裡摸爬滾打長大的,在她短暫的童年生活中能夠充當母親這一職能的恐怕還只能是浮瓏派那條不男不女的老蛇。
“沒必要去感同身受,畢竟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同的人生,你我之所以無感可發,不過只是因為遺憾地沒有碰上過好母親而已。”
陸修亦其實也是在說給自己聽。
姬奈從一開始就不是一個好母親,就算姬家那群人瘋狂的粉飾歷史雕琢太平,他們的偽神不過也只是一個為了一己私利而陷入瘋狂的女人罷了。
真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