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想好接下來怎麼辦了嗎?”陳子書問李沐軒。
“自然是想好了。”李沐軒點了點頭,“我們要去北荒,我在北荒有一個朋友,到時心兒在他那裡休息,我找地方修煉的,閒下來便回去看她。”
“嗯,北荒人跡罕至,又有覆滅的古文明,確實是一處修煉死炎咒的好去處。”陳子書道。
“放屁,北荒乃是量天域的所在之地,稱得上是瞑天大陸最為繁華的幾個地方之一,怎麼可能是人跡罕至?”瓶子裡的神古君道。
陳子書笑道:“神古君,你沉睡了幾百年,恐怕情報早已經過時了。”
“哼,那是你們根本不瞭解量天域的那那些修士,量天域有一支極為獨特的器修,善使工具,善建築,善算籌。他們的整座城市之中全是修士,城中從亭臺閣樓到一磚一瓦盡皆都是法寶,那樣的城池足以延續千年而不垮。”
陳子書道:“可是事實就是……他們已經垮了,量天域的城池和所有的修士全都覆滅了,史書上記載的是仙人將一顆石子落在人間,毀掉了量天域。”
神古君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片刻之後才道:“ 你說的是真的?”
“我為何要騙你?”
“我……”神古君啞然,隨即道,“滄海桑田真的比我們想象的來得要快啊,當初量天域建城之時還請過我,城主與我說他們將在量天域延續萬年,卻最終……不出千年。”
“世事運轉本就是如此,曾海桑田於人可能要千載,於天地不過是彈指一揮間,先生以有情之人心揣度無情之天地,不過是徒增煩惱而已。”陳子書道。
神古君呵呵笑了:“小子,沒想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心境,著實倒是少見。”
“這不是心不心境的問題,我見過很多你難以置信的東西,見得越多便越知道自己的渺小,看的越廣便越瞭解自己的脆弱,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還要以自己的心去揣度天地,那便是愚蠢了,我是一個唯物主義的忠實信徒。”
“唯物主義?”
“一個宏觀概念,很難用隻言片語解釋清楚,但是唯物主義承認客觀存在,尊重知識,尊重自然的發展。”陳子書道。
“不簡單啊不簡單。”神古君笑道,但是笑著笑著突然之間他便不笑了,相反語氣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們這是到哪裡了?為什麼會有一股如此熟悉的力量?”
陳子書一愣,他掀開車簾,車簾外面的景象正是來時慕容姝給自己指的那一片古戰場,遠處還能看見連綿不絕的山脈,以及山脈中間被一拳打出來的巨大缺口。
“哦,這裡是一片古戰場,位於距離中天城之外一百多里的血陽野上。”陳子書道。
“血陽野?”神古君得元神當即便從瓶中鑽了出來落在了窗邊,它似乎在看著外面的景象。
良久之後,他感嘆道:“我想起來,我想起來自己為何會如此熟悉這個地方了。”
“怎麼說?”
“這裡便是我肉身隕滅的地方,你可看見那山脈的缺口了嗎?那邊是當初老夫一拳打出來的。”
陳子書當即便有些懵了,隨後許久才反應過來:“你……你就是傳說中的那個強者?”
在陳子書剛剛抵達中天舊都不久的時候,同樣也是路過這片古戰場,慕容姝曾經向自己講述過一個故事,發生在古戰場之上的故事。
曾經有位大能於古戰場之上憑藉一己之力鎮殺無數敵人,順便將此地化為了一片死氣橫生的焦土。
隨即這位大能又被以為更加強大的大能一擊鎮殺。
慕容姝連忙找出那冊書卷將上面的故事重新複述了一遍,複述完畢之後,神古君道:“嗯,如今我元神受損,所存留的記憶並不多,不過這些事情重要的事情我依舊還是沒有忘記,此人應該的確是我。”
“那你為何會捲入這場戰鬥呢?”陳子書不由得來了興致。
有什麼事情能夠比採訪當事人更讓人開心呢?這種感覺就像是正看著莎士比亞傳記的時候,莎士比亞突然喝著奶茶坐在你對面一樣。
然後你就可以問他寫那啥啥啥的時候到底是咋想的,中心思想到底是什麼。
“為何會捲入那場戰鬥?這個我倒是記不清了。”神古君道,“我唯一記得的事情是那時候我在調查一個組織。”
“一個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