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愣了一下,馬上說道:“世家害怕洛陽侯掌權,按照倉舒在涼州的所作所為,若是魏王之位讓倉舒做去的話,那麼世家勢必要被倉舒鎮壓,是故世家才對倉舒下手。”
吳質點了點頭,說道:“君侯看問題看得恨透徹,但還需要更透徹一些。”
曹丕眼睛發亮,問道:“此話怎講?”
“世家不讓洛陽侯登上王位,是因為他覺得洛陽侯對他們的威脅更大,世家不對君侯下手,是因為君侯對世家並不反感,但是到了現在,君侯如何看待世家?將來又會如何對待世家?”
吳質的這個問題,真可謂一針見血!
曹丕沉吟了好一會兒之後,說道:“諸位皆是本侯心腹,是曹丕信任的人,我也便與你們說真心話了,世家強大,到了本侯也害怕的地步,他今日可以讓倉舒當不成魏王,他日,便可以以同樣的方式對自己,若是他日我當上魏王,我自然會想方設法的削弱世家的權柄。”
吳質嘴角微勾,點頭說道:“這便是世家做這些事情對君侯無利的事情,經過這些事情之後,君侯對世家也有了看法,這樣的君侯,不是世家眼中理想的統治者,只有完全受世家擺佈,並且不會傷害世家利益的人稱為魏王,稱為統治者,才是世家願意看到的局面。”
“但是,世家不選我當魏王,又能選誰做魏王?”
“大王的子嗣難道只有洛陽侯與君侯嗎?”
被吳質這麼一問,曹丕愣了一下,反倒是說不上話來了。
是啊,父王的兒子,也不只是自己與洛陽侯,若他要聽話的話,可以有很多選擇。
“那麼,世家選誰?”
吳質再次沒有回答曹丕這個問題,而是再問了一個問題。
“難道除了下一個魏王之外,世家不能再侍奉別人了嗎?”
吳質這個問題更是深刻,曹丕很快就想明白了吳質想要表達的意思。
“季重的意思是,陛下?”
吳質點了點頭。
現在的漢獻帝被曹操操弄得沒有了野性,或許是怕了,但卻是一顆最好控制的棋子,不管這個掌棋人是曹操還是世家,都覺得漢獻帝好用。
吳質說的這些話,讓曹丕的視線從原本的與曹衝的兄弟之爭,上升到了另外一個高度。
現在看來,這是曹家,與世家之間的戰爭了。
話雖如此,但是如今的曹丕還是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情。
“季重,之前你說父王只是裝病,怎麼這些世家還敢如此猖獗?再說了,兵權都掌握在宗親手上,世家如何翻得起浪來?”
對此,吳質卻只是笑了笑。
“在權力面前,莫說是宗親血脈,就算是父子兄弟也可以相互殺戮,世家勢大,金錢,美色,權力,而這些東西,可以讓一個百戰將軍淪為廢人。”
呼~
聽到吳質的這句話,曹丕深吸了一口氣。
“子桓明白了,那本侯此時應該做什麼?與倉舒聯手?”
吳質搖了搖頭,說道:“不論這件事是對付誰的,魏王,洛陽侯,還是君侯,或者是別人,但是,在此之前,洛陽侯消失的,對與君侯來說,都是有好處的,我們需要防備的只是對君侯有壞處的那些事情,世家做對君侯有好處的事情,當然不用阻止。”
“那我們要阻止世家做什麼?”
吳質想了想,說道:“現在吳質還不怕清楚,但是,在他解決洛陽侯之後,一定會顯現出來的,到時候君侯見招拆招就行了。”
“也就是說,午朝我便什麼都不用做?”
吳質搖了搖頭,說道:“當然不是什麼都不需要做,君侯你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譬如?”
“為洛陽侯說好話,求情。”
吳質這句話的意思曹丕自然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