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熊環視在第三層的賈家族兵,乾燥的嗓子說出來的話,就像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一般。
“弟兄們,段成這廝,可惡至極,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爭,而是兩個家族之間的戰爭,段家欺辱我賈家,我賈家施與拳頭,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現在我們被困於此,九死一生,你們怕嗎?”
戰爭在此刻有了一刻久違的平靜,這也是賈熊為什麼能夠說話的原因。
但是,此刻的平靜,無非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段家的下一波攻勢,賈熊知道,他很有可能防備了了。
這是他們死前最後的一刻寧靜。
“不怕,堂兄,男兒死在戰場上,馬革裹屍,是多少人心中的夢想,我不怕。”
賈熊看著堂弟,點了點頭,但最後卻是嘆了一口氣。
“可惜,這不是與羌胡的戰場,而是與段家的戰場,即使被後人知曉了,也沒有多少值得稱道的。”
賈熊的這句話,讓第三層的賈家族兵沉默了起來。
漸漸的,有哭聲響起。
離賈熊有十步遠的地方,一個面容稚嫩的小卒正抱著膝蓋小聲的啜泣著。
這個哭聲很快就引起了堂弟的目光。
“二蛋,你哭什麼,男兒流血不流淚,你阿孃沒教你?不許哭。”
二蛋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這個年紀,在後世都還什麼都不懂,但在這個殘酷的時代裡面,他們要拿著沉重的兵刃,去殺比自己強壯的敵人。
這便是戰爭,只有拳頭才能說明一切,軟弱,年紀這些藉口,只會讓你成為一具冰冷的屍體。
二蛋被堂弟一番訓斥,都不敢哭了。
賈熊對著二蛋招手,說道:“二蛋,過來。”
賈熊平時在賈家都是平易近人的,二蛋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錯開人群,小步的跑過去。
“熊哥兒,我怕,二蛋怕。”
賈熊一把將二蛋拉在懷中。
“不怕,沒什麼好怕的,你要知道,你阿孃,你父親都在你身後看著,我們賈家人,沒有一個是孬種,就算是死,也的死的有骨氣,知道嗎?”
二蛋看著賈熊的眼睛,點了點頭。
“二蛋知道了。”
賈熊點了點頭,但是卻是在心裡嘆了一口氣。
這小子才十五六歲,女人的滋味都沒有嘗過,就要和我這個命賤的人死在一起了。
可惜,可惜了。
暴風雨前的平靜沒有持續多久,從第二層傳來的撞擊聲,已經越來越震耳欲聾了。
賈熊知道,他現在必須得拿起武器了。
“弟兄們,隨我一起,讓那些段家高車族的雜碎們,看看我們賈家的骨氣,殺!”
“殺!”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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