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凌安的視線也下意識看了過去,卻見雲千疊那隻手中是剛剛恐嚇李暉的匕首,此刻在燈光的作用下泛著寒光。
雲千疊也瞭然的攤開雙手,“蕭少,如今罪證物證俱在,你又打算怎麼懲罰我呢?”
蕭容諶雙眸微閉,那雙眸中一閃而過異樣的情緒,甚至連雲千疊都要懷疑是自己看錯了。
可是等到男人再睜開雙眼的時候,眸中所有情緒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雲千疊,你總是在我快要相信你的時候,讓我失望……”
這語氣平淡的彷彿只是再說今天的月亮有多圓一般,可是雲千疊卻感覺到心臟位置傳來一陣鈍痛。
彷彿有人拿著一把鈍刀,不斷在她的心口摩擦,她的心口處已經血淋淋,那一陣尖銳的痛楚彷彿要麻痺她的四肢,可這傷就是不致命,卻比要她的命更狠。
雲千疊輕笑一聲,就這麼看著蕭容諶,心中突然有些感慨,他們在一起這麼久,可是不知不覺中,竟然無形中站在了對方的對立面。
雲千疊搖了搖頭,顯然是不想多說什麼,而是笑眯眯的反問,“所以……蕭少,你想要怎麼報復我呢?”
現場的氣氛有些懷疑,原本應該互相憎惡,劍拔弩張的兩人,此刻卻紛紛笑眯眯的看著對方,然而彼此視線交接之處,彷彿連線著刀光劍影。
看到這一幕,李暉眸中閃過一絲激靈,語氣委屈道,“蕭少,您也要為我做主,當初您承諾過我,只要我供出蕭夫人出事的真相,您就像我後半輩子在拘留所能夠安穩一點……”
說著,李暉看了一眼雲千疊,裝模作樣的顫抖了幾分,“可是如今……我在這裡,生命卻受到了威脅,朝不保夕……”
雲千疊勾唇,彷彿聽到了什麼格外有意思的笑話一般,那雙上揚的鳳眸都帶著肆意的風情。
從蕭容諶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刻,她就清楚這件事情不會善了,她雲千疊這輩子從未怕過什麼人,甚至就連寧城隻手遮天的蕭容諶,都從未生出過畏懼的心理。
如今……亦是如此!
不過眼前的這一幕,讓她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失望,原本或許還對蕭容諶有幾分希冀州此刻全部暗淡下去。
她和蕭容諶,再無可能了……
“滾出去!下一次再看到你,我不會再手軟放過你!”蕭容諶冷漠的聲音響起。
雲千疊挑眉,一把將手中的匕首按在了木桌上,當即入木三分,“正好,我也不太想再看到你了。”
說完這句話,雲千疊看向蕭容諶的眼神中只剩下陌生,彷彿回到了兩人初次相識的那一刻。
不!遠比那還要冷漠!
顧凌安看著雲千疊的身影消失在房間,那雙溫潤的眸中閃過一絲罕見的笑意,路過蕭容諶的時候,用著只有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
“多謝蕭少不娶之恩,否則……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和千疊的關係更進一步呢,呵!”
那一瞬間,男人周身的氣場煥然一新,那雙滿是笑意的眸中透著一股野心勃勃。
說完這句話,顧凌安也抬腳離開了。
轉眼,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了蕭容諶和李暉兩個人,李暉艱難的運作身上的鐐銬,臉上帶著諂媚的笑容。
“多謝蕭少今天及時趕到,否則我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安然無恙,謝謝您!”
蕭容諶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暉這一系列諂媚的舉動,面無表情的揮了揮手。
似乎是有所感應,不過是短短几秒鐘的時間,數名身著黑色西裝的男人同時衝了進來。
李暉動作一頓,察覺到現場洶湧的氣氛,當即臉上的血色褪的一乾二淨,只覺得血液逆流,全身僵硬。
“蕭少……”
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男人半張臉隱匿在黑暗中,那一瞬間,李暉幾乎是本能的顫慄,這一刻眼前男人在他眼裡,彷彿變成了來自地獄的無情撒旦。
“你破壞了遊戲規則,我也沒有必要再遵守之前的承諾了。”蕭容諶視線落在了身後數名男人身上,“將人拖下去吧。”
還不等李暉從男人這段話反應過來,那些滿是煞氣的黑衣人同時湧了過來,輕而易舉將他治服。
“不不不!”李暉拼了命的掙扎,“不不!蕭少,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告訴您那天所有的真相,您放過我,啊啊啊!”
不多時,男人痛苦的求饒聲漸行漸遠逐漸消失。
而房間內,蕭容諶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不知道正在思索什麼,最終視線落在了那把插在木桌上的匕首。
下一秒,男人眸中的神色變了變,骨節分明的手抽出桌上的匕首,透過日光,視線落在了刀刃上。
男人那雙漆黑的眸色微微閃爍,這竟然是一把沒有開刃的刀?跟小玩具沒有任何區別。
……
顧凌安柔和的視線透過後視鏡落在了雲千疊略顯蒼白的臉上,“千疊,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