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蘅蘭出去,雲楚忱問起淮陽侯府的事。
“連家這幾日可有什麼動靜,連佩一直沒出門?”
弄死了雲千亦,連佩似乎不忙著找雲楚忱的麻煩了,這陣子一直很消停。
瀲月答道:“奴婢一直讓人留意著,這幾天連家大姑娘確實沒出過門。”
雲楚忱盤算道:“看來她是在忙著算計僖妃……”
“算計僖妃?”瀲月吃了一驚。
“毀容之仇,哪裡是那麼容易放得下的,就算她自己是始作俑者,也絕對不耽誤她恨僖妃。”
任何一個女子,即便長得不美,也對自己的臉蛋看的如同性命一樣重要,何況連佩原本十分漂亮。
“可是,僖妃在深宮之中,她哪裡有那個本事……”
雲楚忱若有所思,“死過一次的人,未必會變得更愛惜羽毛,也有可能變得更能豁得出去。何況,僖妃手裡有溫玉散的事,她一定是知曉的了……若以此事為東風,未必不能掀起波瀾。”
一旁的照影聞言,明白過來,“姑娘是不是也想借她這東風,將溫雁孃的事情弄清楚?”
瀲月一愣,她倒是將溫雁娘這號人物給忘了。
雲楚忱點頭:“暗中總有豺狼盯著,難免有疏忽的時候,還是早點將她揪出來的好。僖妃手裡為何會有溫玉散,溫雁娘又是替誰辦事,她們之間肯定有關聯。”
……………………
淮陽侯府,長房。
連佩安安靜靜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中的自己。
額前的頭髮正好擋住那塊最醜最深的傷疤。
門外想起“篤篤”的敲門聲,連佩將面紗戴好,吩咐道:“進來。”
“姑娘,已過了午時了,擺膳吧?”冷香進了屋子,看了看連佩的臉色,輕聲問道。
連佩點頭,隨後又問:“三嬸今日在府中麼?”
冷香點頭:“三太太今日並未出門,似乎與三老爺又因為二少爺的事吵了幾句。”
連佩唇角掀起一絲弧度,“擺膳吧,一會我去三嬸那裡坐坐。”
冷香轉身出去吩咐小丫頭端了膳食過來,又帶人出去了。
暖玉見她出來,小聲問:“姑娘有沒有說什麼?”
“說一會去三房坐坐。”
暖玉聞言往門口瞟了一眼,將冷香拉到廊下,低聲說道:“姑娘這次回來,雖然嘴上沒怨咱們什麼,可我總覺得心裡不踏實。”
當初連佩出事,惹怒了僖妃,府裡將她送回老家,打著不再讓她回長安的主意,周身一應事物全部從簡,連從小伺候的冷香和暖玉兩個貼身的大丫頭都沒讓帶走,是真的將她當成一枚棄子,隨其自生自滅了的。
沒想到時隔不到一年,她竟然找到機會回來了。
冷香遲疑道:“當初沒能跟著回溧陽,也不是咱們決定的,姑娘不願讓咱們近身伺候,應是不想讓別人看見她面上的傷疤。”
暖玉面色不好看,“話是這麼說,可咱們當初也沒爭取半分……你這麼說,根本就是自欺欺人。”
若她們哭著喊著要跟著主子走,生死隨了連佩,也未必不成,但她二人誰也不是那樣的忠僕。
冷香臉色也變得難看,“身在淮陽侯府,時時為自己打算是再正常不過的。咱們沒跟著大姑娘走,也沒有誰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