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妻重病在榻,薛二老爺就定了續絃的人選,著實是十分見不得人的。
連佩說道:“三嬸到薛家時不時送些賠禮是情理之中,我剛回長安沒多久,與您出門走動本屬正常,別人知道也說不出什麼。”
“這倒也是。”
說話間,已經到了永昌伯府。
連三太太身邊的下人提著大包小包的藥材補品,做足了姿態,一副上門賠罪彌補過錯的模樣。
薛二老爺雖然知道她們上門來了,卻不好出面相見,只讓下人將她們引進了正院薛二太太的屋子。
室內,薛二太太兩腮塌陷,唇色枯敗,瘦弱的縮在錦被中,像是簇織的花紋上,一針繡壞了的敗筆。
她聽見動靜,緩緩轉頭朝門口看過去。
逆光之下,兩人站在那裡,看不清面容,卻更加清晰的映出身形。
其中一個身材略微嬌小,腰肢不過盈握之間,雙肩瘦削,一副弱柳姿態。
薛二太太不禁微微眯起雙眼,果然是個韻態風流的佳人啊。
鄭媽媽在一旁出聲提醒道:“太太,是連府的三太太來看望您了。”
連三太太看了身側的連佩一眼,有些心虛。
說到底,薛二太太變成這副樣子,都是因為她兒子打斷了薛至的腿……
連佩垂眸輕輕捏了捏連三太太露在袖口的手指,示意她上前。
連三太太這才從臉上擠出一絲不自然的笑容,說道:“薛二太太……”
連三太太打了一句招呼,突然發現說什麼都不太合適。
難道要她說,你就快死了,我帶著你丈夫的續絃來看你?
就算她要問候一句,你看上去沒什麼大礙,好生修養病就會好的,也才會讓人覺得萬般諷刺吧!
薛二太太卻沒把注意力放在連三太太身上,自然沒有看到她尷尬的神色。
她的眼睛一直看著連佩,似乎是想從那副靈動美麗的容顏上看出什麼來,半晌,她說道:“連三太太不必客氣了,你讓我跟她好生說幾句話。”
連三太太見她並沒有過多客套的寒暄,直奔連佩,又開始尷尬了,她乾笑一聲,說道:“佩兒,你去近處陪薛二太太說幾句話,我在這邊坐著等你。”
鄭媽媽見連三太太沒有退出去,看了薛二太太一眼。
薛二太太並未回應她的眼神,只說道:“連大姑娘,你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連佩緩步走近,向著薛二太太盈盈一拜:“太太,佩兒也有話想與您說。”
薛二太太神情一怔,將袖中藏著的匕首按了回去。
“你有什麼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