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到了關鍵的,玉蟬便打算不再多說了,免得引人懷疑。
但銀杏卻突然問到:“姨娘是想學醫術,藉此拉攏大爺嗎?”
玉蟬挑眉,她本來沒想到這個,但銀杏的話卻提醒了她。
如果她提出要跟林景明學醫術,以林景明那種好為人師的性子,恐怕會很高興,她也能借機與林景明更親近。
“是有這個想法,所以想讓你去幫我找幾本醫書看看。”玉蟬試探銀杏,“你倒是聰明,竟然看出了我的想法。”
銀杏搖頭:“倒不是奴婢聰明,而是以前大爺還沒進宮當御醫的時候,整日在家琢磨醫術,時常會找小廝丫頭練習施針,一來二去,就有丫頭動了心思,想借機與大爺親近,不過大多數都堅持不了幾天,就被大爺給扎怕了,倒是有個聰明的丫頭,說想學醫術,大爺還真就教了,她也學會了,只是後來那丫頭掉進井裡淹死了,大爺很是傷心了一段時間。”
“哦?”玉蟬沒想到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事情,“怎麼會掉進井裡呢?”
“大概是打水的時候不小心吧,畢竟冬天的時候井邊挺滑的,一不小心就會摔跟頭。”
玉蟬若有所思,卻沒再多問,“你先去找幾本醫術來,最好是入門的。”
“是,奴婢明白。”
………………………………
深夜,風雪肆虐。
晉亭站在視窗,突然皺了皺眉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確定那風雪中飄來的一絲腥氣,是血的味道……
暗夜的深空與積雪的平原彷彿隔著一道界限,無法相容。
他目光所及之處,正好有幾條暗影從雪色中飄忽過去。
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熟睡的楚上行幾人,他匆匆換了神色的衣物,從窗子借力躍下,悄悄出了驛站。
半人高的枯草被雪埋了半截,留在外面的部分在長風之下簌簌抖動,發出嘩嘩啦啦的響聲。
晉亭如同一隻在暗夜中捕獵的豹子,輕盈迅速,矮身往遠處奔赴而去。
以他的經驗,風雪裡那絲血腥氣雖然淡到極致,但源源不斷的被夜風送過來,
死的人恐怕不少。
他們此時下榻的驛站 ,不過是在一個小小的縣城之中。
這種地方,如何會有此等慘烈的拼殺?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方才人影掠過之處,突然,前方長草微動,他警覺的蹲下身子,屏住呼吸。
片刻,不遠處傳來窸窣輕微的腳步聲和低低的交談聲,似乎是方才那些人已經摺返。
晉亭謹慎的閉著氣,長袖掩蓋下,手裡已經多了把匕首。
只聽有人說道。
“咱們明明看見那個人往這邊過來,怎麼會不見人影?!”
“那人已經受了傷,絕不會跑出太遠,咱們分頭找,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找到,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晉亭聽著這些人的腳步聲,便知他們身手極好。
以他的經驗,這應該不是仇殺,很大的可能是殺人滅口。
前面,那個領頭人揮揮手,讓他們各自散開查詢。
只是黑衣人剛剛離開,晉亭便聽見左前方傳來一聲極低的咳血聲。
他一驚,往那處望過去。
不遠處一片厚厚的積雪,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枯草稀稀拉拉的沒幾根,不像是可以藏人的地方。
只是他凝神細看,卻見一小塊雪突然塌了下去,彷彿被什麼東西灼燙之後迅速融化坍塌一般。
他心中驚異,誰能想到這處一眼可以看通透的積雪之下,居然埋了一個大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