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色複雜……
擱在平時,他會說,諸位稍後,梅姑娘很快就來云云……
今天這說辭,還是頭一遭。
楚上行一邊往裡面邁步,一邊跟晉亭說:“你方才喝了不少酒,這酒後勁兒大,我讓小二給你準備些醒酒湯吧。”
晉亭其實沒打算多喝,只是心裡想著公主釵的事,越想越蹊蹺,不知不覺將桌上的酒都給喝了。
殷正在旁邊說道:“元直的酒量喝了那些也不算什麼,主要是下午在齊府喝了齊家老爺珍藏的老酒,那酒才叫後勁綿長,這兩廂一混,怕是酒量再好也要暈頭。”
晉亭對自己的酒量很有信心,擺手道:“沒事。”
幾人見他這麼說,便放下心不再管。
內室中茶味滿溢,梅香撲鼻,閣窗被開啟了兩扇,抬眼便能望見天上星斗。
梅花三十三見終於他們來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幾位請坐。”
她與四人落座之處還隔著一道珠簾,臉上又戴著面紗,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楚上行笑的溫文爾雅,誇讚了幾句梅姑娘好生風雅云云,就沒詞兒了。
事實上,不止晉亭,二三四也不太會跟陌生女子相處。
要不是幾人想給晉亭漲漲見識,他們也不會來這種地方。
楚上行努力回憶之前兄長們來的時候都跟花魁說了什麼,憋的臉都紅了。
段逸塵用胳膊肘捅了捅殷正,“咱們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然而殷正平時伶牙俐齒,這會兒就像個啞巴。
室內的氣氛逐漸尷尬……
梅花三十三僵硬著一張臉,“縈織,還不給幾位公子上茶。”
縈織隔著珠簾看見晉亭幾人情狀,心裡都要笑瘋了,憋得十分辛苦,聞言連忙起身過去。
幾人道了謝,紛紛端起茶盞擋臉。
半晌之後,段逸塵呵呵道:“好茶好茶……”
梅花三十三在心裡翻了個白眼。
殷正終於無法忍受這種尷尬,沒話找話問道:“梅姑娘的花名十分特別,不知可有出處?”
梅花三十三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我本姓梅,族中排行三十三,所以,就用了這個名字。”
敷衍……
連傻子都能聽出來她是在敷衍。
但殷正能說什麼呢。
他道:“啊哈哈,梅姑娘家中姐妹真不少。”
梅花三十三連白眼都翻不起來了。
應付這幾個白痴,竟然比應付那些色慾燻心的臭男人還累。
縈織實在看不下去了,悄悄在她耳邊說道:“不如姐姐跳支舞吧,跳完了就說累了,好把他們送走……”
梅花三十三點點頭,“將樂師請進來吧,誒!等等,還是別人其他人進來了,免得看到這種情景,還不讓人嘲笑死!你幫我撫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