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習慣性的搓下巴:“的確有點奇怪,聽著像江湖中人的名號,不會是個隱藏在煙花之地的女刺客吧。”
段逸塵的眼中閃耀著興奮的光芒,“刺客?刺誰?”
“那要刺了才知道。”
楚上行沒空聽這兩個傻子胡說八道,他正努力的給晉亭講解。
“聽說移星樓的歌舞伎只要被選為花魁,便有一定的自由,有時歌有時舞,全看她自己的心情,連東家都不會過多幹涉。”
晉亭撇撇嘴,“那又如何,不在籠子裡的金絲雀,就不是供人觀賞的玩物了?有什麼好值得說道的。”
“額……不止如此,第九重樓位置有限,可不是人人都能上去一睹花魁芳容的,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的人才能上去。”
“不過是吊人胃口的慣用伎倆。”
楚上行沒話了,憋了半晌才說:“那倒是……”
晉亭問:“既然上不去,那這些人堵在這裡做什麼?”
“雖然不能上第九重樓,但花魁出場也很有看頭,從一重樓登頂九重樓,前呼後擁,載歌載舞也算是一場表演,十分熱鬧。”
無法登上第九重樓的,心心念念看的便是這一遭,叫做移星摘月。
晉亭跟二三四趴在視窗,往下看去。
重樓掩映之間,一女子翩躚而來。
並非想象中花枝招展烈烈紅衣,她一身素白,只在裙襬袖口用銀線繡了千百隻形態各異的飛鳥,瑩亮飽滿的珍珠點綴其間,走動間銀光流轉,煞是好看。
她手上捏著一支新折的梅花,足尖一點,只聽腳踝上的鈴鐺叮鈴一聲,她已經飛身越過眾人頭頂落在了一重樓的欄杆旁,衣袂翻飛,宛若天人。
鼓樂之聲起,美人回眸一笑,面紗遮面也難掩她萬種風情。
“梅娘有禮了。”
她輕盈一禮,樓上樓下頓時傳來陣陣海浪一般的呼聲。
晉亭詫異道:“這個梅花三十三,身上有功夫?”
二三四跟著點頭。
楚上行饒有興趣的說道:“能成為花魁的伎者,幾乎都是從小就被選中,出身大多是沒落世族流落在民間的女兒,也有少數出身寒微的,不論資質還是容色都是上上之選,她們從小就被專人調教,琴棋書畫詩酒花茶都是必備的技藝,甚至日常的膳食都要嚴加把控,以確保她們能成長為一流的美人。”
殷正又開始搓下巴:“聽說,她們日常一應事物也都十分優越,不算專門給花魁伴舞的歌舞伎,身邊隨行伺候的丫頭多達十數人,比大家閨秀有過之而無不及。”
段逸塵一驚一乍,說:“這比深宅後院裡培養大家閨秀還嚴格。”
晉亭“嘁”了一聲,說:“她們過的再優越,也沒法跟大家閨秀比。那些後宅長大的貴女們有爹孃憐惜,規矩雖然要學,可爹孃再如何嚴厲也捨不得對自己的女兒非打即罵,甚至要命。她們這些人就不同了,不聽話難不成撒個嬌就行了?”
身不由己,再怎麼樣也算不得過的好。
二三四深以為然。
培養女兒跟培養物件,自然是不一樣的。
段逸塵冷不丁來了一句,“雲大姑娘沒人管,也能長成長安閨秀的典範,真是個要命的女人,對自己這麼狠。”
晉亭臉色一黑。
雲楚忱為什麼要這樣,他是知道的。
殷正見晉亭好像不高興了,連忙用胳膊肘捅了捅段逸塵,然後轉移話題道:“花了這麼多心思,如此嚴格的培養出一個花魁,怎麼就讓她們出來兩年,豈不太虧了?”
楚上行神秘兮兮的說道:“這些花魁自然另有去處。”
“什麼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