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忱點點頭,也沒在意。
大安富庶太平,民間商貿往來日益興盛,胡商隨處可見,他們帶來香料,駿馬,毛皮等物,又將大安盛產的茶葉瓷器、綾羅綢緞帶回去,甚至有不少胡商流連長安繁盛,將自己的家人帶到這裡久居,與人交流已經毫無障礙。
雲楚忱買香料的這家,就是一個胡人開的鋪子。
這人鷹鼻深目,唇上兩撇鬍子,說話的時候一翹一翹十分有趣。她的妻子肌膚異常雪白,瞳仁是十分美麗的藍色,臉上蒙著面紗,帶著濃濃的異域風情。
雲楚忱並不缺錢,但她有個愛好,就是喜歡跟人殺價。
幾個丫頭都說她嘴巴這般伶牙俐齒,也許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那個胡人老闆,對雲楚忱時而挑剔奸詐,時而裝嗔嬌憨有些無可奈何,最後,雲楚忱用最優惠的價格買到了質量最上乘的香料。
她心滿意足,帶著幾個丫頭去了布行。
鋪子裡有布匹還有成衣,一番挑選試穿,出來的時候,已經覺得餓了。
“燕悅樓就在前面,姑娘我,今天帶你們一飽口福!”
正說著,布行門口突然有個人撞了進來,將櫃檯上的布匹都給撞掉了不少。
蘅蘭的胳膊肘被砸了一下,正好撞倒麻筋上,登時又酸又麻,皺眉看向倒地的那人。
“這是誰呀!怎麼回事?”
布行的夥計也有些火大,“什麼人!弄髒了我們的布匹,你們怎麼說!”
那人頭髮亂蓬蓬的,但也能看得出身上的衣服布料不錯,應該不是乞丐什麼的,就是不知道怎麼會落得這番形容。
幾個丫頭怕這人衝撞了雲楚忱,將她擋在後面。
布行的夥計正要上前拉那個人,外面突然有人喊道:“哎呀!公子,你怎麼跑到人家鋪子裡來了。”
這小廝一邊說,一遍給夥計道歉,說道:“這些弄髒的布匹,我們都要了!”
夥計聞言,也不好再說什麼,問清了是哪家府上,收了定錢,道:“你們公子這是怎麼了?”
小廝嘆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就變得瘋瘋癲癲了,請了大夫也看不出是怎麼回事。”
小廝說著,便同幾個家丁連拖帶駕的將那位一身髒亂的公子給拽走了。
春蕪鬆了口氣,“姑娘,您沒事吧?”
她一邊說,一邊回過頭去,卻沒看見雲楚忱。
“姑娘?!”
春蕪的目光四下轉了一遍,都沒有看見雲楚忱的身影。
蘅蕪幾個發現異常,也頓時出了一腦門的汗。
正在著急,雲楚忱突然從試衣裳的裡間走了出來。
“姑娘!你什麼時候跑到裡面去了!嚇死奴婢了!”
雲楚忱微微一笑:“方才發現簪子落在裡面了,便回去取了一趟。”
蘅蘭在一旁鬆了口氣,卻突然聞到一股香味……
“咦,什麼香,這麼好聞?”
但那香氣只是一陣,便再聞不到了,她恍惚了一下,“難道我聞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