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忱見她露出滿足的神情,笑道:“妙安之於茶藝一道,少有人能出其右。”
她不直接誇雲挽心,而是去誇妙安,妙安自然而然要謙虛,要將功勞歸於雲挽心的晨露上。
這樣一來,雲楚忱故意捧雲挽心的痕跡,就會減少許多。
果然,妙安道:“大姑娘謬讚了,若沒有二姑娘的晨露,就算是奴婢,也烹不出這樣的好茶。”
雲老夫人聽了果然很高興,對張媽媽道:“你去將那瓶雪芙膏取來,給二丫頭送去。一個姑娘家,身上不好留疤痕,要叮囑她時時注意。”
這時,門外婢女道:“老夫人,二姑娘來了。”
雲挽心已經重新換了衣裳,能看見衣袖下略鼓起一塊,想必是纏了厚厚的繃帶。
因為傷在手肘上,所以她行禮時動作有些彆扭。
雲老夫人罕見得沒有因為禮儀責備雲挽心:“正說起你呢,你就到了。傷勢如何了?可嚴重?”
目光掃過雲老夫人的茶盞,再見雲楚忱毫無所覺的神情,雲挽心眼底的嘲諷重了幾分。
“孫女的傷不算什麼,已經包紮好了。倒是祖母近日總說精神不濟,方才盧大夫過來給孫女看傷,孫女想著,不如讓盧大夫給祖母也看看,就讓他也過來了。此時正在外面等著,不知祖母意下如何?”
雲老夫人沒想到雲挽心竟有這份心,越發滿意了。
“既然來了,那就讓他進來看看吧。”
說話中,盧大夫人已經進了屋,向雲老夫人恭敬行禮。
雲楚忱在側廳替雲老夫人準備吃食。
一個纖細得身影,來到了雲楚忱身邊。
是蘅蘭。
“姑娘,”蘅蘭低聲道,“這位是濟仁堂的盧大夫,聽說常去連姨娘孃家看診。方才滾愛國派我去找人請大夫,但去的人請的哪位大夫,奴婢就不知了。”
“這不是知道了。”雲楚忱往外廳側了下頭,“肯定就是這盧大夫了。”
外廳,張媽媽在老夫人手腕下墊了軟枕,又覆上一方手帕。
盧大夫開始診脈。
漸漸地,盧大夫露出疑惑,問道:“老夫人可覺得身體有什麼異常?”
張媽媽道:“老夫人前些日子覺得身上乏力睏倦,有時侯還覺得手腳發冷發麻。請人來看過,只說是氣血不足。”
“老夫人的症狀確是氣血兩虛,但調養後已沒大礙。不過,盧某所言並非這個症狀。”
張媽媽有些緊張:“盧大夫的意思是,老夫人身體還有其他病症?”
“老夫人脈象有些許異常,但症狀又十分輕微,應該是誤食了什麼東西,只是時間尚短,還沒有發作。”
“誤……食?”
下人們開始面面相覷。
那不就是有人給老夫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