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相比,連碧茹那樣的傾城絕色竟讓人覺得俗氣。
得知她就是衡陽郡主,雲泓遠的內心有著一瞬間強烈的喜悅,但隨即就被慚愧與內疚充斥。
彼時年輕的宣永候,也有著少年人的熾烈和意氣,但終究敵不過現實與誘惑。
他對她,從一開始就是不純粹的。
“侯爺?侯爺!”
姚嬤嬤的聲音喚醒了走神的雲泓遠,他這才發現自己被滿屋子的人注視著。
“咳,嗯……你還沒睡?”
“正準備睡,侯爺怎麼來了?”衡陽郡主轉過身去,一邊從妝奩中拿出雪凝脂,在臉上頸間塗了薄薄一層,一邊說道:“最近工部很忙吧。”
雲泓遠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長長“唉”了一聲,說道:“這個月的黃道吉日供不應求,皇子公主扎堆成親,各部簡直人仰馬翻。”
雲泓遠現在與幹雜活的沒什麼區別,整日裡累的魂兒都要飛了。
姚嬤嬤見兩人說話間,到很有幾分尋常夫妻說家常的意思了,便衝幾個大丫頭招了招手,悄聲退了下去。
屋子裡就剩下夫妻二人。
衡陽郡主從鏡中朝雲泓遠看去,見他面色疲憊,眼底烏青,說道:“既然如此,侯爺何不早些安置。”
雲泓遠看著她披散的青絲,說道:“昨天夫人不是還有話沒說完。”
衡陽郡主聞言詫異,心道,找罵還這麼積極?
雲泓遠見她這般看著自己,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說道:“昨天是不是說到,我厭惡你的事,我到底何時說過厭惡你的話,我敢肯定絕不曾說過!”
他為何要說這種話,他根本就不厭惡她!
“哼,你是沒說過,可你讓所有人都這麼覺得。”
雲泓遠聞言一噎。
果然,男人講事實,女人看感覺!
二弟誠不欺我!
“這……的確是我的錯,可我也不能見人就提過來解釋一句不是?”
雲泓遠往前探了探身子,無奈道:“下人們議論肯定都是背後議論,難不成我見了誰都要說一句,你過來,我告訴你,我跟夫人沒有離心,我沒有厭惡她,是她厭惡我……”
衡陽郡主聞言,神色有那麼一瞬間的波動,隨後她又正正經經板起臉,輕哼一聲:“哼,狡辯,你沒錯,我沒錯,那是誰的錯?”
雲泓遠聞言,怔神了一瞬,長長的嘆了一聲。
當初連姨娘進府之後,柔情蜜意伺候雲泓遠的同時,故意營造出一種雲泓遠與衡陽郡主之間已經生出齟齬的氣氛,再加上衡陽郡主因為這樁事對雲泓遠失望透頂,愛搭不理,躲在濯香院不肯出來,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種僵局。
之後沒多久,連姨娘就有了身孕。
雲泓遠畢竟是第一次當父親,興奮欣喜之下,又被連姨娘處處哄著,心眼就漸漸的偏了。
這樣的情形在周遭的人看來,還能怎麼想?
雲泓遠後來雖然有所察覺,但男人總是好面子的,年輕男人更是會為面子拋頭顱灑熱血。
那時候的雲泓遠又怎麼會先跟衡陽郡主低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