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繡娘幾句話間已然受了二十幾棍,整個後背血肉模糊,眼看是不行了。
啪嗒!
繡娘殘破的身軀無力的從春凳滾落到地上,仰面朝天一動不動,烏黑的眼珠直直的望著前方。
內侍上前看了一眼,回稟道:“公主,她還有一口氣。”
平遙公主看著繡娘微微起伏的胸口,沒有開口。
她不發話,眾人都不敢做聲,宮人們屏息靜氣,生怕受到牽連。
半晌,平遙公主轉身看向雲楚忱身邊的春蕪,說道:“這繡娘大意,讓你受了傷,本公主給你個懲罰她的機會。”
春蕪心中一緊,看向平遙公主,不知她是什麼意思。
平遙公主往前走了兩步,微微探頭看著仰倒在地上的繡娘,說:“本公主看她這雙眼睛十分不順眼,你就把她的眼睛給挖出來吧!”
這話一出,在場眾人的面色都變了變。
春蕪臉色發白,“奴婢謝公主的好意,不過奴婢只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的,無需對她做出什麼懲罰……”
將人活生生打死已經很殘忍了。
難道還要她對一個將死之人做出挖眼之事嗎?
就算不考慮那繡孃的感受,她本身也是不敢的啊!
平遙公主轉身朝向她,面無表情聲音飄忽的說道,“本公主是好意,你這是不領情嘍?”
春蕪連忙跪下:“公主殿下,奴婢絕沒有這個意思。”
“公主。”
雲楚忱上前一步,擋在了春蕪的身前。
她知道平遙公主是故意為難,違抗她不知會有什麼結果。
何況平遙公主是擁有兩種性情的瘋子,喜怒無常。
但云楚忱始終明白一個道理,低頭挨欺負,並不能讓對方留手,只會讓對方下手更重。
她說道:“春蕪慣用的右手受了傷,此時包紮的如粽子一般,恐怕沒法動手。依臣女看,此事有更好的人選。”
平遙公主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哦?你說的是誰?”
雲楚忱看向攏煙:“臣女見攏煙方才如此敵視那繡娘,想必是因為心疼公主,應該很想替公主出了這口惡氣。”
方才她替繡娘求情,攏煙那叫一個義正言辭,那麼,雲楚忱就讓她好好逞一逞威風。
攏煙聞言咬唇看向雲楚忱,“奴婢並沒有……”
“沒有?”雲楚忱直視著她:“你是不是不想替公主辦這件事?”
攏煙沒想到雲楚忱在公主面前還敢這般咄咄逼人,連忙跪倒平遙公主腳下。“不是,奴婢沒有這個意思!”
平遙公主用探究的目光看著雲楚忱,似乎在分辨她為何如此硬氣,不僅為了一個婢女違抗她,還敢反過來為難她的人。
雲楚忱坦然的回視。
她不信平遙公主會在沒有任何名目的情況下對她做什麼。
事情傳出去了,她也沒有半分理虧,只會給人制造一些茶餘飯後的談資罷了。
畢竟,平遙公主可是剛把她的未婚夫給搶走了呢!
不僅如此,還要故意為難她,到底是安得什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