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楚忱此時擁著被子捧著碗薑湯小口喝著,看見衡陽郡主進來低低喚了聲“母親”。
衡陽郡主看著她的面色已經恢復了不少,點點頭說道:“一會讓丫頭伺候你換了這身溼衣裳。”
“嗯……”
衡陽郡主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什麼都沒問,轉臉看向一旁同樣捧著薑湯的晉夫人,說道:“阿如,你怎麼也在那裡?”
晉夫人自然是跟著晉亭去的。
晉亭打溼了衣裳出去更衣卻一直沒回來,晉夫人有些擔憂便出去找他,卻碰見雲楚忱和許琳琅往外走,便悄悄跟了幾步。
雲楚忱和許琳琅沒發現晉亭翻身躲進了假山,晉夫人是習武之人,自然看見了,便緊跟著晉亭也躲到了假山後頭。
但晉夫人自然不會跟衡陽郡主這麼說,只是道:“我出去找亭哥兒,碰巧撞上了。”
母子倆躲在假山後頭,聽見雲楚忱和許琳琅說話間似乎有點不愉快,猶豫著要不要離開,便聽見兩人落水的聲音,緊接著就有宮人跑過來喊了幾嗓子,然後二皇子就帶人過來了,這分明是有人算計好了。
亭子裡就兩個人,不是雲楚忱算計許琳琅,就是許琳琅算計雲楚忱。
晉夫人不知這其中內情到底如何,便沒跟衡陽郡主細說,免得她多想。
雲楚忱卻讀懂了晉夫人的目光,主動開口說道:“當時許琳琅找我去碧波亭中小坐,說話間遠觀湖中心的歌舞,沒留神便翻下去了。”
她說的話全是真的,也全是假的。
但晉夫人領會了她的意思,是許琳琅找的雲楚忱。
所以,應該是許琳琅算計雲楚忱與二皇子,卻沒想到自己落水之後被二皇子佔了個大便宜。
只是許琳琅為什麼要這樣做?
晉夫人看向雲楚忱,雲楚忱又說:“她未婚夫病逝,家中著手安排她的親事,她心中煩悶,便想與我傾訴一番,沒想到發生這種事。”
晉夫人心下了然,原來是因為親事。
看來許琳琅有意魏子修,但魏家已經與雲家有了默契,許琳琅一時情急,便想讓二皇子納了雲楚忱。
真是好歹毒的心計!
平日裡看許琳琅端莊賢淑,真是看不出來!
她說道:“還好你沒事。”
雲楚忱心有餘悸的點點頭,若不是二皇子醉心權勢,許琳琅怕是真要得逞了。
她還是掉以輕心了。
換過衣裳,衡陽郡主便打算帶著雲楚忱提前離開皇宮。
雲楚忱走出門的時候,遠遠看見晉亭站在暗影下,雖然看不清楚表情,但能看見他緊緊攥著的手,在見到她的那一刻倏忽鬆了。
雲楚忱心口慢上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這世上真正關切她的人很少,晉亭算是一個吧。
她腳步有一瞬的停頓,卻知道不能在此處多說什麼,便跟在衡陽郡主身後默然離開了。
晉亭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
晉夫人走到他身邊,問:“可後悔?”
晉亭的眼眸中盡是晦暗,聲音卻低沉輕緩,道:“不後悔。”
……………………
水閣的另一側,許琳琅也已經醒了,她先是有些茫然,隨後死死咬住嘴唇,落水後的一幕幕湧現在腦海中。
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