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蕪一怔:“那位僖妃……很厲害嗎?”
“如果僖妃只是個相貌絕色的寵妃,我自然不怕。但僖妃十分聰明,她對皇后恭順有禮,沒有半點恃寵而驕的意思。而且她似乎很懂得如何操控人心。”
“這話怎麼說?難道她還會妖術不成?”春蕪訝然。
“之前皇上要為她重金重修靈暉宮,鬧得沸沸揚揚,幾位朝臣鬧得不可開交。本以為僖妃會飽受詬病,但後來她主動勸阻,讓皇上打消了念頭,讓不少人都覺得僖妃年紀雖小,卻十分懂事,不是禍國妖妃,立刻就把事情的風頭給扭轉了。”
忘了睏意,她皺眉分析:“這分明是欲揚先抑,比一開始就受誇讚,有了一個更好的效果。這件事,也許一開始就是連家安排好的,或者,乾脆就是僖妃見機行事,生生扭轉了局勢!”
春蕪被她說得直起雞皮疙瘩:“僖妃才多大呢,能有這麼深的心機?”
“王皇后入宮時也才十六歲,在那一眾嬪妃的虎視眈眈之下,走到今天,難道不是個很好的例子麼?”
“這……”春蕪語塞了。
“再者說,僖妃在溧陽老家深藏近十年,竟沒有一絲閒話傳出來,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個啞巴!一裝就裝了這麼多年,小小年紀如此沉得住氣,不可謂不厲害。”
“如果是奴婢,奴婢做不到……”春蕪想了想,又問,“那王皇后呢?她定不想僖妃做大。”
雲楚忱不得不承認,之前是她想的太過簡單。
她說:“為免外戚勢大,這些年王家被皇上暗中打壓,已經不像從前那般場景了。而連家這些年來,靠出賣女兒籠絡住了一干人,卻在一步一步往上爬。如今細細想來,這張大網已經初具雛形,在不久的將來,想必會有很大的作用。”
“那……咱們怎麼辦?”春蕪的大腦已經轉不過來了,滿面擔憂,“就算姑娘老老實實等著待嫁,連姨娘和二姑娘也不會讓姑娘好過的。”
連姨娘母女三人,沒有一刻不想著,如何將雲楚忱從高出拉下來,狠狠碾碎。
雲楚忱的處境,變得更加不妙了。
“我們如今知道的,就是連家欺君犯上,炒作啞美人這一件事。但想要找到人證明並不容易。而且,就算我們做成了此事,也要結下一大堆仇人,根本就得不償失。”
“要不然,咱們將這件事告訴皇后?”
雲楚忱思量著搖頭:“我們與皇后之間沒有半分交集,皇后不會信任我們,我們也不敢全然依靠皇后,而且,難保我們不會成為皇后的擋箭牌。”
“那怎麼辦?難道咱們就只能坐以待斃?”
“讓我想想……讓我再好好想想……”
呢喃著這句話,雲楚忱迷迷糊糊,半夢半醒地,躺到了天明。
一大早。
皇子妃人選落定一事,便傳到了雲楚忱耳中。
太原王氏的女兒,王皇后的內侄女——王知以。
“沒想到會是她。”
當今皇后的侄女,嫁給先皇后的兒子。
宴席上,王知以坐在含元公主身邊,雲楚忱自然注意到了她。
印象中,王知以容顏和氣質雖不佔優勢,但獨有一種不諳世事的活潑天真,讓人見之欣喜。
興許是覺得自己不會被選中,所以王知以一直在與含元公主說笑,姿態自然動作從容,沒有絲毫的緊張和拘謹。
恐怕誰也想不到,就連王知以自己應該也想不到,她會成為大皇子妃。
雲楚忱驚訝的問蘅蘭:“大皇子選了王知以?”
“是啊姑娘,聽說今日宮中,就要開始籌備納采問名那些事了。”
大皇子竟然選了王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