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聖羅倫斯城北的威爾遜大教堂之中,弗萊明主教舉著一盞明亮的燭臺,在搖曳的燭光中,推開了地下暗室的大門。
“匹茲曼陛下……”他輕聲問候道。
這處暗室很大,裡面也格外的寬敞,既有用來接待賓客的正廳,還有書房、臥室、餐廳,甚至就連侍從居住的小間,也單獨開闢了出來。
匹茲曼從皇宮裡逃出來的,帶的人不多,一共就只帶了四五個忠心耿耿的貼身侍從,住起來倒是一點兒也不覺得擁擠。
當弗萊明主教推門而入的時候,匹茲曼就坐在寬敞的正廳裡發呆。
若是換做平日,他自然沒有這樣的閒心。
可是……如今聖羅倫斯被雷茲攻破,自己也被弗萊明主教帶到這處暗室之中無事可做,因此倒是有時間細細地回想從前經歷的一切,得了幾分難得的閒暇。
見到推門而入的弗萊明主教,匹茲曼不禁微微皺眉。
先前弗萊明主教帶著他從密道逃離的時候,匹茲曼根本來不及細想為什麼教堂與皇宮之中會有相互連線的密道,只是一心向著能否靠著聖教軍的支援重新執掌皇位。
但是當他終於來到威爾遜大教堂的地下暗室之中的時候,卻有時間重新捋清先前發生的一切。
而這一想,
腦海之中自然也就充滿了疑惑。
一直以來,光明教會都未曾干涉過世俗事務,對於皇位更替之類的事件更是毫不關心。
畢竟……
諾曼皇室與光明教會,兩者之間一個是神權,一個是君權,可以說是互不相干。
可是現如今,匹茲曼不但在前些日子聽說了教會與奧丁帝國相互勾連的風言風語,聖羅倫斯教區的弗萊明主教,更是直接將自己接到了教堂之中。
以往支援自己的貴族們都已經叛逃,可先前跟自己八竿子打不著的光明教會卻主動站了出來。
匹茲曼雖然算不上有多聰明,但至少也不是個傻子。
所以……
反正他是不相信教會跟自己所說的這一套的。
“剛才想要出去的時候,門外的聖教軍為什麼攔著我?!”
匹茲曼頗有幾分不悅地說道。
雖然弗萊明主教一直對於自己恭敬有加,可是說實話,從那些聖教軍士兵的身上,匹茲曼根本看不到對於諾曼皇室的尊重。
聽到這兒,弗萊明主教不禁微微一笑,輕聲回答道:
“這一切都是為了陛下的安全著想,雷茲乃是一個弒君弒父的奸佞,若是他無視光明教會的地位,擅自遣兵闖入教堂之中,那怎麼護佑陛下的周全呢?”
“你之前說過,光明教會會幫助我奪回皇位,對嗎?”
“那是自然,只要陛下能夠按照我們說的去做,祝您奪回皇位易如反掌。”弗萊明主教信心滿滿地說道。
“按照……你們說的?”匹茲曼冷聲問道。
聞言,弗萊明主教點了點頭。
“我們會安排您以聖教軍士兵的身份矇混出城,等到出城之後,您先去聖城覲見教皇冕下,到時候,教皇冕下自然會給您指點迷津。”
“覲見?!”
匹茲曼猛然起身,雙眼怒視眼前的主教。
自己身為諾曼帝國的皇室,身為諾曼帝國的皇帝,去“覲見”一個所謂的神權領袖,這意味著什麼,匹茲曼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陛下消消氣,我只是過來通知您一聲,希望我們之後可以緊密的配合。”
見匹茲曼怒目圓瞪,弗萊明主教自知沒有繼續交談的可能,索性便轉身走出了暗室,只留下匹茲曼和幾名侍從在暗室之中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