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侍從們接下來的做法,卻是完全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他們不但將自己推上了一輛平日裡只有貴族老爺才能夠乘坐的貴族馬車,還專門對著自己噓寒問暖,詢問曾經有沒有遭受過欺壓和凌辱。
那馬車的坐墊坐起來極為柔軟,摸上去更是分外的絲滑,以至於雷奈幾乎一路上都是半蹲半坐在車廂裡,生怕弄髒的乾淨華貴的車廂。
他覺得……
要麼就是自己瘋了,要麼就是克里默子爵和他麾下得侍從們集體腦子壞掉了……
若是讓他在這兩者之間選擇一種可能,雷奈·卡布拉爾還是覺得自己瘋掉得可能性比較大。
而現在,
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哥哥!
身為當地最底層的農奴,雷奈·卡布拉爾自然不知道克雷爾身上的軍裝代表了什麼,更不會知道自己的哥哥如今究竟擁有著怎樣的權勢,可是……有一點他卻看得很清楚。
那些往日裡對待自己囂張跋扈的僕役和侍從們,此時面對自己的時候,就像是一隻只委屈的鵪鶉,所說的話語盡是些自己從未聽到過的誇讚與褒揚。
而在雷奈·卡布拉爾的身旁,艾格尼絲夫人早已淚眼婆娑。
哪怕是這些年裡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但她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骨肉。
身為最為卑賤的農奴,她從來不敢奢望自己還能夠與自己的另一個兒子團聚。
而每日的辛勞與艱苦,也讓她根本沒有時間和精力去傷感離愁,只能夠靠著自己的毅力苦苦支撐。
雖然才不過四十歲出頭,但她的手上已經佈滿了老繭,腰腿上的傷病也為數不少,甚至就連自己的雙眼,都有些昏花。
可是現在……
自己的兒子就這樣奇蹟般地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根本沒有意識到克雷爾身上體面的裝束,也忘卻了自己如今身處何地,她只知道,此時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自己以為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的大兒子!
“一切都過去了……”
克雷爾摟住了年邁的母親,極為堅定地說道:
“我這次來……就是要帶你們回家!”
“回……回家?可……可是我和你弟弟還沒攢夠贖身所需要的錢財,而且……”艾格尼絲夫人頗有些躊躇地說道。
“這都無關緊要!我已經跟斯坦恩公爵提過,他不敢不答應!”克雷爾肯定地說道。
“斯……斯坦恩公爵?!”
作為給克里默子爵做事的農奴,艾格尼絲夫人和弟弟雷奈或許不知道伊達爾公國,但卻肯定聽說過自己領主的領主!
在他們的眼裡,克里默子爵便已經是自己能夠決定自己生死和性命的大人物了。
而現在……
當克雷爾一下把斯坦恩公爵給搬出來的時候……兩人的腦海中幾乎是一團亂麻。
那可是公爵啊!
但是聽克雷爾的說話語氣,彷彿讓自己脫離苦海……只是一件再簡單不過的事情!
“你不要亂說……那可是公爵!”
艾格尼絲夫人顯得有些著急,生怕克雷爾的話語會給他帶來不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