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源負手而立,感慨了一句:“真是神仙人物啊。”
典韋好奇出聲問道:“殿下,這老道是誰啊,你怎麼對他如此恭敬?”
李景源道:“目中藏星辰,掐指算天機,這老道就是欽天監那位老神仙。”
趙高補充道:“就是那位二十年不曾出過欽天監大門,十年沒下過摘星臺,號稱不出門算盡天下事的欽天監監正吳袁州。”
李景源點點頭:“就是他,二十年不出欽天監,衡順帝要見他,也只能去欽天監。這次卻破了例,恐怕不只是因為宮裡的老祖宗吧。”
李景源琢磨道:“老監正說,天上星辰紊亂,地上不再安生,這是說天下可能會大亂。”
趙高說道:“九龍奪嫡,必然動搖國本,這是亂之因,歷朝歷代出現過奪嫡之爭的,向來如此,根本不用他說。”
李景源頗為認同的點頭,而後笑著道:“都有傳言說吳袁州已經不是地上神仙。”
李景源手指指天,道:“說是天上神仙了,你們覺得如何?”
趙高搖搖頭,沉聲道:“修煉之人的眼睛不論如何刻意隱藏都會不自覺精光外露,即便到了天象境也是如此。但他的眼睛神瑩內斂,更像普通人的眼睛,看不透。”
李存孝也跟著搖頭,同樣沒看出來。
李景源不由得看向鄧太阿,鄧太阿輕笑道:“應該沒跨過,只是感覺。要想著知道還不簡單,我現在一劍斬向欽天監不就知道了。”
李景源趕緊擺手:“動靜太大,別把宮裡的老怪物引出來,還是算了吧。”
鄧太阿是他的底牌,外人不知道具體實力才能出奇制勝。
李景源道:“地上神仙也好,天上神仙也罷,這位老監正在意的是大衡,龍椅上坐的是誰,他不關心的。”
衡順帝的皇位不就是搶來的嗎,上一輩人不也打的打的不可開交,都快鬧出玄武門兵變了。老監正當年還不是端坐在那摘星臺上,真如神仙一般,只管天上星辰,半點不曾俯身過問過王朝皇位更迭。
宴飲過後,李景源沒有回去休息,坐在院中,托腮望天。身邊也只有紅薯、青鳥,趙高都不在場。
李景源呢喃道:“你們說真有看星相,算天下事的神仙手段?”
紅薯知道李景源在說老監正,輕笑道:“道家的【本論源道籙】中有說到天上為一界,為主界,地為天之輔,圍天執行。天有動向,便會帶著地動,故而觀天象可斷地上大勢。
道家【一是論】則是另一種相反說法,說是周天星辰各有星神,星神需入人間,歷先天與後天二劫。所以地上人本天上星神,星相自然對應著人相。星相有變,人相也跟著變動。
佛門說世間無數界,皆是星辰為引,存在因果相續的強聯絡。人是無數界中的一部分,人的命運自然與星辰有因果關係,故而星辰變動,因果變動,人亦是有變動。”
李景源不由得坐直身子,好奇問道:“那儒家怎麼說的?”
“儒家是起智、開悟和先覺之說,倒是沒有直接闡述人和星辰的關係。不過儒家經典中有說過人與天地相應,與四時相副,人參天地而司四時。
這不是存粹的儒家思想,但多少反應了儒家確實也認可人與天上星辰存在神秘聯絡。”
李景源訝然道:“儒釋道三家學說都有所涉獵,你看的挺雜啊。”
紅薯笑道:“我只是喜歡看書,看什麼書不重要。”
李景源感慨道:“儒釋道三家都有類似的說法,看來是真有這種神仙手段嘍。”
一直沉默的青鳥突然說了一句話:“算盡天下事不算本事,管這座天下才算本事。”
李景源驀的看了眼青鳥那清冷無暇的俏臉,突然笑了起來,道:“青鳥說得對,這天下宗門大教、世家豪閥、藩王重臣,還有邊患敵國,哪個是省油的燈,哪個不是趴在百姓身上吸血的蠹蟲,管住這座天下,管這些大蠹蟲蟲才算本事。”
紅薯捏了捏李景源的肩膀,道:“殿下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