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輦上,鄧太阿說道:“剛才我出劍之時,那小山之上有一道不弱的氣息一閃而逝。”
趙高也說道:“我也察覺到了,是浩然氣,沒到大儒境界,應當是一位儒家君子。”
李景源挑眉,思忖道:“長公主府三出京都,才名傳天下,深得士林儒生敬重。加上她仗義疏財,接濟了許多懷才不遇的貧寒士子,十幾年經營,這些人中有數位已是朝廷清貴,門下儒生著實不少,但也沒聽過有哪位儒家君子啊。”
趙高道:“殿下,可還記得妙道國手齊妙道?”
“知道,大衡國手嘛,以有為鬼手出名,號稱是永遠藏一手。對啊,他好像曾經教過長公主棋道,他就是儒家君子。”
趙高道:“我猜山上那位就是這齊妙道。”
鄧太阿滿不在乎的道:“儒家君子差了許多,不過一劍,棋道算計,一樣一劍,不值一提。”
李景源大笑起來,道:“哈哈哈哈,說起來鄧劍神剛才那一劍當真解氣,一劍蚍蜉,罵的挺髒的,估計那方十箭要鬱悶好一陣子了。”
一向嚴肅的趙高也跟著笑起來:“確實很傷人。”
鄧太阿淡淡道:“誰讓他在我面前傲的。”
笑著笑著,李景源臉色突然沉了下來,道:“你們覺得那具屍體真的是暗衛嗎?”
趙高沉聲道:“我覺得是。”
鄧太阿看了一眼趙高,沒有說話。
李景源神情莫名,呢喃道:“你也覺得是啊,還真是沒想到。衡順帝是想挑起我和長公主矛盾,他好坐山觀虎鬥,坐收漁翁之利。”
因為此事,車輦沉悶許多,一直到大道上出現密集的馬蹄聲。
車輦外馬伕說道:“殿下前方出現錦衣衛。”
李景源挑眉,掀開車簾,見到數十騎錦衣衛賓士而來,不過在車輦前數米便勒馬而停。
“下馬。”領頭的錦衣衛千戶立馬喝道,數十錦衣衛當即下馬,朝車輦跪拜:“參見太子殿下。”
李景源隨口一問:“你們行色匆匆的,這是去哪兒?”
錦衣衛千戶立馬上前,恭敬道:“兵部侍郎孫煋確定參與鬼市私兵坊案,我等奉旨前去抄家滅族。”
“兵部侍郎?”李景源眉頭微皺,頓了頓後,一揮手,道:“去吧。”
“讓路,讓太子車駕先行。”錦衣衛千戶立馬喝道,錦衣衛牽著馬匹擠在車道兩側。
“走。”
車輦透過後,錦衣衛們這才上馬,疾馳而去。
李景源問向趙高:“我記得兵部侍郎就是長公主門下吧?”
趙高道:“正是,兵部侍郎孫煋原先是兵部一員外郎,正是長公主一手扶持上去的,是長公主在朝堂中為數不多的高官簇擁。”
李景源微微皺眉:“這孫煋貴為兵部侍郎怎麼和鬼市私兵坊案扯上關係。”
趙高笑道:“有沒有關係還不是衡順帝說了算,反正朝中那些官員,哪一個屁股是乾淨的,都是不經查的。”
李景源深以為然的點頭:“這倒也是。”
鄧太阿笑道:“我現在有點同情長公主了,沒了鬼市,又接連折損周巍山、方十箭這兩個得力臂助,現在連兵部侍郎這樣的朝野大臣都被拿下。”
李景源淡淡道:“她不值得同情。”
趙高跟著道:“衡順帝恐怕是想借助這次鬼市私兵坊案徹底清除長公主的勢力。”
李景源托腮望著窗外,喃喃道:“長公主三出京都,周旋江湖、世家豪閥、士林儒生之間,十幾年經營人脈,可不只有京都這點勢力,我倒是挺期待這位李白衣如何反擊。”
車輦回到東宮,一下車,就見到兩位佳人迎了上來。
見到兩女,李景源的心情大好,笑著上前,道:“紅薯,青鳥,你倆人怎麼待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