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順帝幽幽說道:“老祖宗說她心有大國,天下無敵。”
"別人都是心中有丘壑,你姑姑是心中有大國,眉目作山河,是大氣象之人,連老監正都說她是丹鳳命格,鳳格之首,貴重至極。”
衡順帝這話多多少少有點嫉妒的意思。
李景源沒作聲,只是靜靜聽著。
“只可惜她再如何心中有大國,也只是只鳳,自古女人不當家的。”說著竟是笑了起來。
衡順帝看向李景源。
李景源恭敬低頭。
衡順帝平靜道:“一劍殺百人,連周巍山都死在你的劍下。太子,你昨晚好風光啊。”
李景源道:“昨夜那一劍天時所致,若不是觀周巍山劍法破境,我那一劍遠遠不夠殺他。”
“外界都說你是病太子,床榻太子,說你積病如老叟,風吹半兩骨。
他們哪知道他們口中的病太子,竟是個能一劍殺了宗師第十四的幼龍。
太子啊,太子,你還有多少事瞞著朕。”
衡順帝盯著李景源,平靜言語下隱藏著洶湧波濤。
李景源深深一鞠躬,而後平靜道:“非是兒臣故意欺君,所行所為皆是自保。”
衡順帝譏笑道:“又是自保?你就不能換個藉口?”
“十幾歲前,兒臣以為兒臣多病是先天體弱之故,但趙高找到了兒臣,偶然間找到了兒臣積病多年的原因,非是先天體弱之故,而是有人在暗中謀害兒臣。”
衡順帝沒有說話,李景源繼續說道:“兒臣的一日三餐、湯藥中皆新增了慢性毒藥。這種毒藥不致命,但吃多了,兒臣的病會越來越重。那些人不敢一次性將兒臣毒死,便想到了這種方法,讓兒臣成了所謂的病太子,床榻太子,他們想讓兒臣死的合理。”
“兒臣沒了母后,也沒了舅舅,支援而成的大臣們也散了,兒臣不敢說出來,只能繼續裝病。”
衡順帝道:“現在怎麼不裝了,覺得自己有實力反抗了?”
李景源平靜道:“之前的謀反逼宮案不是假的,有人已經等不及想做太子了,兒臣被逼的只能還手。”
衡順帝譏笑道:“朕看你是處心積慮,東宮逼宮案為的是拿到東宮六軍兵權,只有這樣你暗地裡培養的虎衛軍才能光明正大的出現。馬踏太秋宗,是你要豎太子旗,是要告訴京都百官,你這位太子已經不一樣。”
李景源面無表情:“兒臣是太子,這些本就是兒臣該有的,不算處心積慮。”
衡順帝有些動怒,指著李景源,罵道:“什麼叫該有,朕給你的才叫該有。”
李景源低著頭,不答話。
養心殿中氣氛一時間凝固,衡順帝坐回床榻上,又問道:“昨夜鬼市中那手持桃花枝的是誰?”
“鄧太阿。”
衡順帝皺了皺眉,他翻遍記憶中江湖榜上的高手也無這個名字。
“他是天象境?”
這才是衡順帝真正關心的問題。
李景源點了點頭。
衡順帝的臉色不由一沉,平淡道:“此人是何來歷,為何要入你東宮。”
“他欠了我母妃一頓飯,他入東宮是報母妃的一飯之恩。”
“當年鄧太阿還只是小武夫,走江湖時遭了匪徒,險些餓死。幸得母妃路過,請他吃了一頓飯,他才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