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興巢臉色一沉,李景源的態度讓呂興巢感覺不對勁,換做以前,李景源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以師禮問候。
今日不但不見禮,又直呼他名字。
呂興巢有些不爽,心裡冷哼一聲,打算今日好好的教訓一番李景源。
呂興巢先是向李景源一拱手,將禮節做足,而後大聲朗道:“臣聽聞殿下血屠太秋宗,殺的太秋宗無一活口,就連老幼都沒放過,此事當真?”
李景源淡淡道:“你親眼見了?”
呂興巢一愣,不過他反應也快,立馬道:“有人路過太秋山,看到了京觀,見到了屍林,還能有假?”
李景源再次道:“本宮問你親眼見到了嗎?”
“我雖沒親眼見到……”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李景源臉色冰冷:“你身為三品儒士,難道沒讀過耳聽為虛,眼見為實這句大儒名言嗎?”
“哼,沒親眼見過,就敢在京都城門口,大庭廣眾下,質問大衡儲君。呂興巢,你這般行舉妄為國子監博士,妄為太子少師。”
呂興巢嘴唇哆嗦,被懟的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但此人臉皮極厚,立馬調整心態。
“我雖沒親眼見過,但這訊息是錦衣衛千戶通報。錦衣衛是陛下親軍,難不成他們還敢欺騙陛下?”
李景源眼睛一瞪:“禁衛軍都可以逼宮謀反,錦衣衛為何不能欺騙?”
呂興巢又被噎住了。
“說到逼宮,一個月前本宮遭到禁衛逼宮,險些身死。你身為太子少師好像就沒來過東宮,慰問過本宮吧。
呂興巢,太子少師啊,京內都再傳本宮仁德之名皆是你教導所稱,本宮遇刺,你卻不來看望,你實不應該啊。”
“這、這、呂某染了寒疾,臥榻不起,因此才沒去東宮。”呂興巢說話都有些結巴,強行解釋。
李景源搖搖頭,就這,就這,這呂興巢也不過如此。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這樣下去,必須想辦法佔據主動。怎麼辦、怎麼辦?”呂興巢心中著急,腦筋都快轉冒煙了。
他想以李景源血洗太秋宗為緣由,質問李景源,可李景源一句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就堵死了他。
就在呂興巢找不到突破口時,李景源主動給了他遞刀。
“本宮昨日確實馬踏太秋宗,殺的太秋宗無一活口。”
反倒讓呂興巢有些懵逼,不明白佔據上風的李景源為何又突然承認此事。
他沒細想緣由,知道自己機會來了,立馬打起精神來,再次高喝:“殿下斬下太秋宗一千四百多人的頭顱,以他們的頭顱炮製了一座京觀,以他們的屍體炮製了一片屍林,此事當真?”
李景源平靜,惜字如金:“真。”
“好、好、好。”他連說三個好,心中狂喜。承認了就好,今日便讓你見識一下儒家的言辭如刀。
呂興巢怒指李景源,手指都在顫抖,臉色漲紅,不敢置信、失望、痛苦等等複雜豐富的表情匯聚在他那一張老臉上。
噗!
接著竟然吐出一口鮮血,身子搖搖欲墜,惹得圍觀群眾一陣驚呼。
李景源愕然愣神,忽然笑了起來。
這傢伙還是個表演型人格,真會給自己找畫面。
“躲開。”呂興巢一把推開扶住自己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