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晩阿無的內心泛起一絲緊張感。她當下就猜測到,肯定是因為控制屍鬼的事。她在心裡冷哼了一聲:來吧,我倒要看看你們能奈我何。
晚阿無跟著應思期一路走到議事閣,一進去便感受到了肅靜低沉的氣氛,只有下座的姜遇機朝她微微一笑。
“顧姑娘。”巖時陌正襟危坐,直截了當道:“那具無名屍鬼我已經見到了,沒想到姑娘你好本事,竟然能將那屍鬼控制得死死的,請問姑娘,你師從何處?”
師父是晩塵顏的事,晩阿無自然不會說出來,她正想著以什麼理由騙過去時,又聽巖時陌道:“我們幾人也是十分好奇顧姑娘的本事,可否再吹一次那曲調,也算解了我們的疑惑。”這話不是詢問的態度。
“也沒什麼本事啦,我當時是隨便亂吹的,沒想到歪打正著。”晩阿無假裝不懂巖時陌的意思,道:“我的師父只是一個無名的武修者,說了你們也不認識,要論厲害,哪裡有你們靈脩者厲害。”
“哈哈,顧姑娘謙虛了。”巖時陌突然笑了出來,不過語氣卻不帶一絲笑意,他審視著晩阿無,見她神色沒有任何慌亂之意,心裡開始對她疑心了起來,他當然不相信這話,聽著就毫無說服力。
“女娃娃,你還是說實話吧。”一旁的玄離長老出聲了,呵斥道:“若不是魔修者,怎麼會輕易控制得住一具屍鬼。”
頁知長老捋了捋花白的鬍鬚,嗤笑道:“呵,女娃娃,我看你是滿口謊話,你可知此地是哪?”
“滄極宗。”晩阿無直挺挺地站著,沒有絲毫懼意。
“哼,你知道就好,來到我滄極之地,豈容你撒謊欺騙。”玄離長老冷眉冷眼地道。
“你威脅我?”晩阿無兩眼微眯,露出一股狠勁道:“你們若是動我半根毫毛,我師兄是絕不放過你們的。”
玄離長老被她的話激怒了,站起來向她施壓:“你個小娃娃真是不自量力,憑你能做什麼!”
“玄離師叔。”冷不遠這時叫了一聲。
玄離瞥了冷不遠一眼,便收斂了脾氣坐下,而後又質問晩阿無:“你認識那個屍鬼嗎?”
“不認識。”晚阿無皺著眉,心裡只道好奇怪,她怎麼可能認識,這人是什麼意思?
冷不遠溫聲道:“姑娘你別怕,我們就想知道,你所吹的曲調是什麼,竟然如此厲害。你可知,那具屍鬼多年以前曾出現過,可是後來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聞此言,應思期和姜遇機目光閃爍了一下,一齊轉頭看向冷不遠。
“師叔你知道那具屍鬼?”應思期感到意外,而姜遇機也很好奇。那無名屍鬼是個狠角色,身份也是個迷。
冷不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講了另一個事:“十八年前,在上原城裡有個靈脩世家晩氏,雖然是個家族,但也廣收徒弟,且晩氏一族個個都是天賦異稟,天資聰明。他們為百姓做了很多好事,曾經名聲鵲起,盛極一時,原本他們一族可以壯大的時候,卻被人發現他們在煉製屍鬼,當年在他們府邸後院裡挖出來的屍鬼,就是如今你們遇上的這具,當時這具屍鬼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被喚醒而不受控制,殺了許多前來除魔的弟子。”
這件事鬧得很大,身為滄極宗和上清宗的弟子,應思期和姜遇機早就知道了,他們自小就聽長輩們說起過,但是卻不知道當年的屍鬼就是他們發現的這具,兩人的內心開始激動了起來。
然而晩阿無是根本不知道此事的,她疑惑不解,為什麼這人要說這麼久遠的事,便不耐煩了:“你想說什麼?”
玄離長老依然聲色俱厲道:“無名屍鬼殺傷力強大,根本無人能控制。普通的武修根本做不到,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
對方咄咄逼人,晩阿無卻不以為然,她腦袋一偏,打算緘口無言跟他們僵持著,她若不說話看他們能怎樣。
頁知長老繼而道:“當年,晩氏一家也被屍鬼所殺,就只剩下晩塵顏一人活了下來,不過後來他也死了,剩下的這屍鬼是個大禍害,又一直找不到蹤跡,如今倒是給你們發現了,真是天意。”
什麼?晩阿無猛地轉頭盯著頁知長老,晩塵顏?聽見這三個字的時候,她的腦子裡猶如平地一聲雷,瞬間炸開!師父是晩氏一族的人?師父原本不是修的魔道?屍鬼跟十八年前的晩氏有關?這些是真的假的?
這一連串的問題閃現在她的腦子裡,突如其來的資訊讓她變得不知所措。這麼一想,她突然發覺:是了,師父從來都沒有對我和師兄透露他的過往,每當被問及時,他總是不著痕跡的轉移話題。此刻她感覺血液在急速湧動,心跳加速。
晚阿無的臉色很不好,情緒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巖時陌一直在悄悄的觀察著她,頓時,巖時陌的心中生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想法,這個想法讓他的內心起伏了起來,他試探性的沉聲道:“晩塵顏跟你是什麼關係?”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鴉雀無聲,紛紛緊盯著晩阿無。
晚阿無眉目沉重,迅速地分析了一番,控制屍鬼的事再想隱瞞也困難,與其想破頭去編理由,索性就不隱瞞了,思及此處,她的心中像是卸下一塊石頭似的,咧開嘴幽幽一笑,大聲道:“晩塵顏當然是我的師父!”
話音剛落,玄離和頁知兩個長老“噌”地一下就彈了起來,以防備的目光死死盯著她,而巖時陌的眼眸閃動了一下,不過仍坐著未動,冷不遠緩慢的起身竟然顯示得很激動,應思期和姜遇機兩人則是被這勁爆的訊息給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