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灣背朝海岸線以東,有一處枝繁葉茂的密林。
因著老婦人的警告,沈微生一直未能涉足。
但此刻,虞欽卻讓她跟著阿臃一同前去。
只為給那素未相識的男人送湯。
沈微生壓下心底的疑惑,跟著阿臃走了好久。
那密林,一望無際,看不到頭。
就像沈微生現在的內心一般,迷茫,無所適從。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視野不在被密林遮擋,反而延伸出一間破敗木屋。
沈微生眸光微動,似乎想要探尋什麼。
肩膀一緊,頃刻間被阿臃推著上前,沈微生幾乎踉蹌一下,接著耳邊傳來嫌惡的聲音:“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動別的心思。要不然我剜了你的眼睛。”
沈微生亦步亦趨的在前面走著,感受著壓在後背冰冷的尖刀,即便是沒有出鞘的,但卻帶著刺骨的冰冷。
一腳踏進木屋的臺階,沈微生才驚覺,這裡似乎與想象中的並不一樣。
噼啦啪啦的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
炭火燒的很旺,熱的讓人呼吸微沉。
沈微生端著食盒在前,阿臃在一旁監視著她。
門口是戒備森嚴的守衛,只要有風吹草動,便死於劍下。
這是一處狹長的通道,只能透過窗戶傳遞東西。
而窗戶也被木條釘的死死的,縫隙小的連食盒都是勉強穿過。
開啟窗戶的時候,屋裡的男人背對著窗戶。
衣袂被暖風輕吹,衣紋處有著斑駁的血痕,以及已經枯萎的蘆葦葉。
除了狼狽,最讓人畏懼的便是,這人處在此刻還能如此從容不破。
不僅心無旁騖,還給人一種風輕雲淡的感覺。
與身上的狼狽相比,他高貴出塵,即便是身無長物,只是遠遠地站在便能挪走所有人的目光。
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困頓窘迫的危機中。
他不苟言笑,表情中甚至連半點情緒都不曾顯露。
就這樣雷打不動沒有一絲動搖。
他站在那裡,他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