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攥著油紙傘,控制不住的微顫肩部。
冰冷的雨水砸下來,顆粒分明,落在梁姣絮的手腕上只有滲入面板的陰涼。
劇烈的咳嗽下,梁姣絮整個身子弓起,眸色愈發激進的顫了顫。
一口鮮血,從嘴角迸濺而出。
鮮血灑在油紙傘上,在雨珠的暈染下,像是剛剛綻放的紅芍藥。
梁姣絮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因七情而傷。
這僅僅是因為看到了剛才的那一幕。
連邁開步子都顯得艱難,梁姣絮只覺得天旋地轉。
身子墜落,壓在腰間的卻是一雙有力的臂彎。
拉住他的衣袖,梁姣絮蒼白的小臉微微抬起,嘴角殘留著一抹殷紅,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是他?
三更半夜,徐知爻為什麼會在這兒?
徐知爻將梁姣絮橫抱起來,看著她睫毛倏閃,淚意只是停留在眼眶裡。
同樣都是女人,梁姣絮的難過為什麼就能讓他為之動容呢?
梁姣絮很快就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閹人,從頭到尾都知道顧鸞凝和自己之間的事情。
如今他出現在這裡,那這一切無非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徐知爻半眯狹長的眸子,縱觀著懷裡女人的微妙舉動,只見她軟熱的身體貼了過來,卻沒有讓人想要親近的感覺。
拽住徐知爻的衣領,梁姣絮白皙的脖頸因為怒氣渡起了一絲青色的筋絡,臉頰上滑過水痕,帶著一種極近瘋然的冷。
梁姣絮想通了一切。
徐知爻感受著綿羊一般的力道,鼻樑正好貼在梁姣絮有些溼潤的眼睫上,帶著近乎無覺的觸感,嘴角勾起一抹平靜的笑:“你這樣可是勒不死我的…”
修長指尖攤平抵在梁姣絮的手腕上,驟然用力,徐知爻滾燙的視線落在梁姣絮的菱唇上。
那抹紅,落在她的唇峰上,有點勾人。
梁姣絮手腕一緊,終於不敵徐知爻的力氣,拽開了他的衣領。
這個男人長的幾乎絕美,衣領罩住頸部的面板,卻還是能夠看到蜿蜒起伏弧度,鎖.骨中央有一顆紅痣,顯得更加妖豔。
梁姣絮神色淡淡偏過頭,發狠的咬了下去,嘴裡充斥著濃重的血腥味道,讓她有點發蒙。
有點分辨不出,這血的來源。
但不足矣讓手無縛雞之力的梁姣絮停止恨意!
徐知爻凝著前方,眸色悄無聲息的黯淡了下來,似乎不知道想什麼,半晌才道:“梁姣絮,你還真是個有趣的女人。”
梁姣絮怔愣的看著他。
是的,就是這雙充滿了情愫的眸子,它沒有什麼特別,只是劃過不同情緒的時候,能夠讓徐知爻心情變好。
徐知爻的房間內
將梁姣絮放下,徐知爻把油紙傘扔在外面,反手將門鎖上。
他拿下官帽,抖了一下衣袖,半跪在梁姣絮身邊,手背搭在雙腿上,盯著她看了好長時間。
低沉的笑聲在房間內盪漾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