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岱刷地站起來,斬釘截鐵,一字一句說:“不!我要回二組!”
正值午飯時間,程鳶打算找古岱,一起去食堂吃飯,順便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
早些時候,古岱給她發了一連串訊息,說獎金被梁濟以“九組經費”的名義扣了,心情不好。
程鳶也覺得氣憤,這不是典型慷他人之慨麼?
從護士那裡打聽到說,古岱好像去了值班室的方向。
程鳶往值班室走去,拐角處突然出現一個人影,程鳶差點和他撞了滿懷。
那人踉蹌幾步,疏冷的聲音響起,“你沒事吧?”
程鳶抬頭,“葉醫生?”
葉景明愣了一下,“你是……那天那個……”
“是我。”程鳶挺直脊背,大方承認,唇角莫名帶一絲冷笑,“沒想到葉醫生現在才認出我,那天那個患者的兒子給您送錦旗,我們打了照面,我以為您能有印象呢。”
葉景明恍惚一下,突然想起那天在電梯口看見的三個人。
“那天……你穿了白大衣,抱歉,真沒認出來。”
“沒關係。”程鳶眉眼帶笑,仰著頭仔細端詳他,說:“您只要記得,那天搶救是我們三個人的功勞就夠了。”
葉景明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瞬間凝滯,語氣也難免不悅起來,“你是說我獨吞了功勞?”
程鳶語氣輕鬆,不置可否,“這是您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
葉景明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他擰眉問,“你也是心外的醫生?”
“不是。”
葉景明警惕的面色稍稍放鬆。
程鳶已經洞悉了葉景明的想法。
他想打探自己的來路,程鳶正愁找不到機會給他提個醒呢,於是乎大大方方承認,“我二組的,教師崗,在實驗室做專案。”
葉景明剛放鬆的心,瞬間被提到嗓子眼。
程鳶看見他瞳孔的顫動,只覺得暗爽,她故意惡趣味地說:“那天我們三人一起救人還挺默契哈。”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暗示葉景明,那天救人的是三個,領功的卻變成了一個。
如果這件事被捅上去……
估計有姚復光和姚復升的聯合包庇,葉景明也不會有什麼實質性損失,但這件事只要不被捅出去,就是葉景明心裡的刺。
他永遠都得提心吊膽。
“沒想到剛來,就有這麼多人給我挖坑。”葉景明自嘲,黝黑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
“放心,我不會說出去。葉醫生你剛來,風光無限,你可以盡情享受你的體面。”
葉景明反問:“我的體面包括你一個小小的教師崗老師還能來威脅麼?”
程鳶絲毫不怯場,“白天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我真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只是小小的提個醒而已。如果你真覺得我威脅了你,你大可自己和上面說,那個錦旗上,繡的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