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將軍,這個是李都尉託我捎給你的。”貝克翰穆從馬背上解下一個被摸的發亮的酒葫蘆。
“李都尉說,等下次見面的時候,他要和明將軍一醉方休,希望明將軍能將酒量練上去,別讓他失望!”貝克翰穆提起李天辰,一臉的敬仰。
明知必死無疑,卻還義無反顧,自絕後路,這份豪氣沒得說。
“他還說什麼了?”提起李天辰,明思遠的眸子黯淡了片刻,隨即又欣慰的笑了。
“他說這個酒葫蘆就送給你了,這是從他爺爺手裡傳給他的,他不想便宜了撒克遜人。”
貝克翰穆把酒葫蘆放到嘴邊上哈了一口氣,然後小心翼翼的用袖子很細緻的擦了擦酒葫蘆上的泥巴,然後很鄭重的伸出雙手將酒壺遞給明思遠。
明思遠一個立正,挺直了腰桿子,端端正正的伸出雙手接過了酒葫蘆,一臉的肅穆。
如同授勳一般,那裝滿酒也就兩斤多一點點的酒葫蘆似乎重千斤,在他們倆心中都是沉甸甸,不容破壞,不容褻瀆。
唯一與授勳不同的是,明思遠和貝克翰穆心情都非常沉重,包晗對酒葫蘆原主人的不捨。
“李都尉還說,出征儀式上沒喝爽,他的酒量三斤,陪你喝的話他可以喝六斤,希望你能把酒量練上去,待下回相見時,一醉方休!”
“他還說一個武將不會喝酒,成何體統!”貝克翰穆轉述著李天辰的話著,說著說著就笑了,彷彿看到李天辰豪放的說這些話的樣子了,貝克翰穆很是羨慕明思遠贏得了李天辰的尊重。
那是一個刻滿了歲月痕跡的酒葫蘆,上面居然還有一兩道刀劍的痕跡,就這居然沒破,由於常年累月的攜帶,被磨的鋥鋥發亮,看樣子原主人對它很是愛護。
酒葫蘆靠近葫蘆嘴的地方上面刻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李”字,被歲月磨的不是很清楚。
明思遠輕輕撫摸著手中的酒葫蘆,彷彿看到了李天辰就在身邊,又彷彿看到了守護石橋的李天辰抵抗到最後一個人,死戰不退!
“好,我答應你!陪你喝,我捨命!”明思遠突然有些傷感,雖然在石橋營地望歸軍待了不足兩天,但是他和李天辰卻是惺惺相惜,相見恨晚。
“希望我們都能堅持到那一天!”
明思遠和李天辰一見如故,沒有一絲的生分,這種情誼十分難得,但是他們各自選擇了不同的路線,都是九死一生。
藺峰在遠處招待著其他將士,遠遠的看見貝克翰穆吐了口唾沫擦了擦一件葫蘆狀的東西交給了明思遠,很好奇有潔癖的明思遠怎麼會一本正經的接過那玩意。
……
他們沿著怒河走了五六天的時候,距離那個望歸軍他們前來的那個山口越來越近,也就意味著距離馬克王部落所在的盆地越來越近,為了防止遇到西撒克遜族騎兵,望歸軍開始晝伏夜行了。
只派出兩三人組成的前哨在白天偽裝成獵人在前面探路,找到合適的駐地後,就地等待後面大軍,防止夜晚行軍時迷路錯過路口等。
隊尾的騎兵則在馬尾綁著樹枝掃掉冰面上的騎兵過境的痕跡,保證在怒河以東別發現怒河西側河面上的行軍痕跡就行。
不過明思遠明顯放輕鬆心態了,因為越往南走,怒河中間的河水已經融化,冰凌隨波而下,有時候又堆積在一起,動彈不得,又開始向兩側擠壓冰面,導致融化的河面越來越寬。
看著融化了的怒河,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已經東渡的十六萬西撒克遜族騎兵已經從怒河回不了家了,從後側威脅不了明思遠率領的這支望歸軍了。
這對這支孤軍深入的望歸軍來說,現在他們不用擔心後方,只需集中精力對付還留守在怒河以西的少量西撒克遜族部隊就行了。
至於大酋長的五十萬大軍,此刻應該兵分三路準備在冰封解凍之前拿下三座連線東西兩岸的橋樑,這樣就不用擔心缺乏物資或者後路被斷。
之所以不提前拿下橋樑,那是因為橋樑守軍防的就是從西來的他們,而且橋樑並不寬,地理位置不佔優,易守難攻。
另外一個原因就是怕已經東渡的騎兵還沒就位就暴露了作戰意圖,導致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炎月帝國的介入。
所以按所定時間來算,西撒克遜族大酋長親率的五十萬大軍正在北上的路上。
所以留給明思遠這一支開小差的炎月軍團的是一個比較空虛的後方,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
就算大後方的老弱病殘發現明思遠他們後,向大酋長請求援兵,一個來回也需要很多時間,這個時間差,對明思遠來說很珍貴。
明思遠還在路上與各個旅帥討論瞭解救家屬後如何脫險。
最後討論的結果就是入山,山地是騎兵的剋星,而且這麼多大山,隨便找個山溝溝一藏,就這後方的老弱殘兵肯定顧不上。
然後等第二年冬至,再從冰面上渡河,回炎月故土。
大致方針已定,那就在沿途物色合適的藏身之所了。
按明思遠的說法就是,“狡兔三窟”!
所以明思遠要求必須物色三處以上的藏身之所,然後從裡面挑出一個主要駐地,還有兩個備用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