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市第一人民醫院】
白若宏低垂著雙手站在冰冷的走廊裡,鮮紅色的血液順著手指滴落到了白色的地磚上,其實從秦子修拿起匕首的那一刻,他已經放棄了自己的生命。
“醫生那邊會盡全力,但是——”任雯默默的低下頭,即使是最快的速度將秦子修送到醫院,但匕首的角度以及力度都昭示了結局。
“羽姝怎麼樣了?”
任雯的語氣鬆了鬆,“她情況很穩定,就是突然的情緒激動導致的昏厥。”
白若宏看了一眼走廊,慢慢的朝衛生間走去,“陳老師呢?怎麼沒看到他?”
“他回去了——”
“回去了?”白若宏愣在了原地,“什麼意思?”
任雯嘆了口氣,“我把信封上的內容以及陳雪做了什麼跟他講了,在他的印象裡自己的侄女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但事實卻背離了幻想,這對於一直追尋真相的他來說有點難以接受。”
白若宏輕哼一聲,繼續往衛生間走去。他揉搓著雙手將其浸泡在水池子裡,瞬間將水染成了紅色。
“陳老師從一開始就將精力完全的放在星座案的木雕上,而忽略掉了案件的本質,這就是主觀意願影響了他的判斷。其實以他的資歷來說,應該不至於被假象矇蔽雙眼——”白若宏甩了甩水,掏出面紙擦了起來,“結果自始至終他都沒想過問題會出在陳雪身上......”
任雯剛想說什麼,就聽見手術室的門口傳來了聲響。
“醫生,他的情況——”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任雯轉頭看向白若宏,可是卻不見他的身影。
【二號病房】
白若宏跟門口的警員示意了一下,輕輕推門走了進去,秦羽姝仰躺在病床上,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感覺好點了嗎?”
“嗯——”秦羽姝的喉嚨裡帶著些許的沙啞,她慢慢的轉過頭,“我二叔他是不是......”
白若宏輕柔的將她額頭前的頭髮放到耳後,“別想了,已經過去了。”
秦羽姝的手緊緊的抓住白色的床單,淚水無聲的從她的眼角滑落,“我沒地方可以去了......”
白若宏頓覺自己臉頰一酸,他用勁的抿了抿嘴唇,抬起手擦拭掉秦羽姝臉上的淚痕,“痛苦是會永遠存在的,但是生活還是要繼續啊。”
“我們都是要揹負著傷痛,沒有救贖,沒有解脫的——”
秦羽姝抓住白若宏的雙手哭了起來,她劇烈的抽搐著後背,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牙齒。
任雯站在病房的視窗,看著裡面發生的一切,手上拿著秦子修的死亡證明。
【3天后·雲清市刑偵隊】
星座案的告破讓隊裡壓抑了很久的氛圍舒緩了許多,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如釋重負的笑容。
趙文俊從抽屜裡拿出珍藏已久的茶葉倒進了自己的玻璃杯,“沒想到你們還真的在預定期限裡面把案子破了,不虧我給你們擋了那麼多槍。”
任雯將案情的詳細報告放在了桌上,“趙局,你之前答應的不去披露真相還算數嗎?”
“這我還真的沒把握,輿論的壓力你們這幾天也看到了,都在等著我們做出回應。7年沒破的懸案不是那麼容易就混過去的,更何況——”
“趙局,按實情說吧——”白若宏輕聲的打斷了趙文俊的講話,“這也會起到一個警示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