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僕役簡直受寵若驚，他哪裡見過如此和氣的準格爾人——範承運雖然是通譯，但他也把範承運當做了準格爾人，好人誰去幹這活啊。
“那小人便去傳個話。”
孟實最近沒什麼特別的事情，黃鳳閣要他配合賈環，統籌談判的事宜。
聽到僕役來傳話，說要開啟第二次談判，孟實心中奇怪。
賈環出面之前，他要先把底探一探，什麼都不知道，可沒法和賈環交待。
邀上秦凌風一起，兩個人便去見了範承運。
在雙方高層會談之前，底層的小官們要先溝通一下，如果他們都溝通不來，那高層也沒有必要開始了。
但範承運本身就是裝作通譯的高層。
幾個人約在了一處偏廳，範承運便先開了口。
“準格爾汗王決定送女入宮，另外可以接受朝廷的冊封，送一子入京讀書；但其他的方面實在難以承受，還請天使高抬貴手。”忸怩了半天，又說道：“還望天使回去之後多多美言，可以將哈密歸還，準格爾汗王不敢再侵犯大唐的領土。”
這個態度讓秦凌風比較舒服，這才是蕞爾小邦應有的態度，在秦凌風看來，準格爾的這個態度，已經可以完全接受了。
聽到範承運的話，秦凌風便先開了口：“這是既定之意，其他幾條，本官做不得主。”
範承運心中鄙視，不就是想敲竹槓麼？說的這麼隱晦。
他不動聲色地從身後拿出兩個盒子，遞給了秦凌風和孟實，說道：“一些蒙古人的小玩意，兩位天使留著把玩。準格爾地廣人窮，實在無法擔負，還請兩位天使在欽差大人面前多多轉圜。”
孟實也沒有想到，還能撈到這種外快。
他和秦凌風對視了一眼，秦凌風便咳嗽了一聲，說道：“本官只管傳話，成與不成……”
範承運忙說道：“成與不成，準格爾都承天使的情。”
談論一些西北的風土人情，雙方便散去。
回到住處，秦凌風便開啟了範承運給的小盒子，裡面滿滿的金珠，難怪剛剛的分量試著就頗重。
滿懷欣喜的秦凌風便去見了賈環和許?。
“大人，剛剛準格爾的通譯過來傳話，給出了新的條件。”
賈環看著滿臉喜意的秦凌風，心道：“難道準格爾人答應了？這不可能啊。”
“且說說看。”
秦凌風便說道：“葛爾圖願意稱臣了，他同意接受朝廷的冊封，還願意送女入宮，送一個兒子入京讀書，不敢再擅開邊釁，只是要歸還哈密。”
許?也開始點頭，這個條件，在他看來，已經是可以接受了，對朝廷，對百姓都有所交待。
而且以往對外的談判，到這裡，基本就可以結束了。
只是旁邊的賈環的聲音又響起了：“就這？這和沒說有什麼區別？準格爾實際上沒有任何付出！竟然還要我們歸還哈密！這完全不能接受！”
許?默不出聲，但心中已經大為不滿了。
他自詡天朝上國使臣，對於侵佔準格爾的地方，心中覺得沒有光彩，而且對於準格爾的哈密，他其實也看不上，他不知道賈環在較個什麼勁。
而且一戰打掉準格爾幾乎十萬人口，他覺得已經給了對方教訓了。
天下之大，唐朝是不可能全部囊括的。
聽到賈環的話，秦凌風也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賈環竟然真的要按照條陳來。
“告訴對方，別來虛的！先把十二萬兩的黃金湊足了，再談其他！”
聽到賈環是在要錢，許?恨不得立刻消失，沒這麼丟人的，但幸好屋子裡沒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