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治皇帝自己則溜溜達達地從流心閣走到了御書房,路程雖然不是很遠,但他也覺得自己的體力大不如前了,頭上竟然也開始冒出了細汗。
御書房案頭上,依舊擺著賈雨村的摺子,平治皇帝拿起來又看了一遍,搖了搖頭,放在了一邊。
“要是還能有十年多好啊!”
慈寧宮裡,太后正在喜滋滋地逗著小湯圓。元春藉口自己身份不足教養皇子,循著齊王楚王的例,求了太后點頭。
太后正巴不得,見到元春主動開口,哪裡會不允許:“只是以後你要常來,哀家年紀大了,你還真指望哀家能見天兒地帶著他不成?”
口氣雖然不好,但元春分明看到了太后眼角的笑意。
皇后那邊也知道了這個訊息,只覺得心頭一口氣上不來。
“真是好算計啊!”她自然是無法和太后爭奪皇子的撫養權的,即便是沒有太后,元春憑藉自己的妃位也可以教養皇子,這一步,明顯是防著她的。
夏林海寬慰道:“娘娘不必憂心,將來賢德妃也不過是出宮養老,哪裡比得上您的風光。”
可皇后心裡就是順不過氣。
只過了一日,京中各衙門的摺子就雪片般地飛往大內。既然賈雨村起了這個頭,那楚王一系就只能硬著頭皮上,把楚王往上面推。
但也很是有一些中立的官員在反對,楚王不佔嫡不佔長,也不佔賢,唯一佔的就是“愛”。立愛自古就為下乘,遭受的反彈也是最大。
齊王府裡,齊王也有些不安:“先生,咱們……”
朱凌止住了他的話頭:“王爺且安坐,事情這才剛剛開始,不會一下子就結束的。”
“那……”
朱凌說道:“皇上還是想在看看您和楚王兩邊的反應。”
齊王愁道:“可孤這邊還是沒反應啊!”
“且耐心等等,會有機會的。”
就在這個時候,王府的總管太監何奎疾步走了過來:“王爺,朱大人!剛剛得了訊息,宗人府那邊給楚王定了納側妃的日子,就在四月二十六!”
朱凌眉頭緊皺:“不應該啊!”然後又問道:“可說了要用何禮儀?”
“奴婢馬上去打聽!”
齊王眼巴巴地看著朱凌:“先生……”
朱凌皺著眉頭說道:“以臣的看法,皇上還是想再磨一磨殿下或者楚王,這怕就是最後一關了。”
“那當如何應對?”
朱凌眉頭鬆開:“殿下無需擔心,現在當是楚王焦心才是!現在,禮部和國子監的摺子,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齊王明瞭,賈雨村一下子就把楚王架到了火爐上,現在可以說全天下都在看著他。明明皇帝的心思是要磨一磨小哥倆,可朱凌和張庭瞻一出手,就變成了只磨楚王一個人了。
這個磨,可不是磨礪的磨,而是消磨的磨。
若是楚王能過得了這一關,那齊王再出馬正面相鬥;若楚王是過不了這一關,那就真的是“不到黃泉不相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