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去那個大將軍府走了一遭,這不是想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如今忠勇軍窮啊,早就打空了,連軍餉都打折了發,獎勵跟撫卹,都還沒有著落呢。
老程等人拿下福州城後,就開始統計大小官員家中的產業,挨個去搜刮一番,若是將這些產業都變賣了,應該也能支撐些時日。
“怎麼死的?”孫宇有些感慨世事無常,以前這位可是給了他不小的壓力。記得剛到劍州時,彰武軍扶持的一個天女教,都能讓他忌憚不已。
想起天女教,孫宇突然有些懷念那個聖女了,人還是不錯的。
“渡江那日,落了水,原先估計身體就不大好,一病不起,沒兩日就去了。”老程原本就奇怪,這城看著堅固無比,打起來卻並沒有那麼艱難,原來是主將掛了。
話說忠勇軍此番攻城,雖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但是對方守城的強度,遠遠不夠。否者還是有可能將忠勇軍給拖到撤兵的,當然了,這也是因為他們不知道對方糧草緊張。
福州長史陸謙,雖然被錢仁俊以福州城相托,可畢竟沒有朝廷的任命,在軍中又素無威望,如何能夠讓這些人對他言聽計從。眼看忠勇軍攻勢猛烈,各自都想保全手下精銳,以備將來,自然被對方壓著猛揍,最後帶著精銳突圍,倒不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彰武軍的突圍極為果斷,絲毫不拖泥帶水,就連在城外巡邏的騎兵,都來不及匯合發起攻擊。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離開,想必其中有不少細軟,當真是後悔不迭。
“目前咱們手裡糧食有多少?”孫宇頭疼不已,對方走時,一把火將倉庫燒個精光,如今糧草是捉襟見肘,只能在對方反撲之前,儘可能籌措一些。
“還夠五天的,眼下各縣都在徵收秋糧,熬過這一陣子,應該就可以了。”之前打下的各縣,倉庫雖然沒什麼存糧,民間稅糧還未收繳,倒是能夠收上來不少,但是這都需要時間。
“傳令閩清、閩侯、長樂、福清、永泰五縣,三日之內運抵的糧草,免扣損耗,抵稅加兩成。”這福州城是打下來了,現在各團都忙著修築防禦設施,提高城池的防禦力,應對隨時可能抵達的南越大軍。
平日裡上繳的稅糧,通常要根據糧食的乾燥度,扣除相應的損耗。如今不僅不用扣除,還可以加兩成,必然大幅提高各縣運輸糧食的積極性。各縣用這多出來的糧食,招募青壯,想必不成問題,畢竟農忙已過,想做工掙錢的不在少數。
“一二三,嗨!”城下傳來一陣陣口號,正是陳啟霸親自帶人清理護城河。
當初為了能夠將攻城車投入使用,將這護城河填的極為紮實,不僅下了多根木樁,路面還以砂石水泥鋪就,如今為了提高城池的防禦,自然得將其拆除。
“侯爺,為何要將騎兵派去閩侯縣?若是駐守此處,咱們也多些實力。”老程覺得,既然要守城,那就傾盡全力,怎麼還分兵兩處?
“閩侯縣不能丟,那是咱們最靠得住一條補給線。而且騎兵守城,沒太大用場,放在閩侯縣,還能襲擾一二。”孫宇擺擺手,主要是福州城內糧食不多,萬一對方人多糧多,就像自己當時打莆田縣時,直接圍困,那根本撐不住多久。
騎兵留在閩侯縣,對方絕不敢放下福州城,去攻打閩侯縣,那樣自己不介意斷了他的糧道。
“韓王還沒有來麼?”李煜坐在御書房,問一旁伺候的安近海,今天一大早,就讓安近海派人去城門口盯著,一旦韓王過來,立刻過來稟報。
“不曾!”安近海搖搖頭,按照常理,韓王應該先來宮裡道別,再啟程才是。
“這都巳時二刻了,不會出了什麼變故吧?”李煜立馬擔憂起來,這要是出了岔子,該如何是好?
“陛下,蕭公公求見。”門口的小宦官進來稟報。
“讓他進來。”李煜點點頭,這兩天,他吩咐蕭義盯著韓王的一舉一動,畢竟韓王在江寧多年,暗衛手段不少,若真想消失,也是有不少法子的。
蕭義近日人逢喜事精神爽,進來先朝著上首的李煜低身行禮,卻不忘挑釁地看一眼安近海。沒有韓王的掣肘,今後必然能夠壓倒安近海,就是將他趕出皇宮,也並非不可能。
看著小人得志的蕭義,安近海內心一聲嘆息,以後這蕭義,不僅自己手握大權。宮內有謝妃吹枕邊風,外面有江王世子李季操呼應,自己當真是奈何不得他了,可嘆蒼天無眼。
“陛下,韓王已經隨同大宋使臣出城了,現在恐怕已經到渡口了。”蕭義這兩天,基本將內衛的精銳都盯著韓王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之中。
那天暗衛離開,也在他蕭義的掌控之中,只是他不願去動手罷了。若是當真惹怒了韓王,在離開江寧前,不顧一切幹掉自己,恐怕陛下也保不住,畢竟還得指望他去大宋呢。
“哎,終是心有不忿啊。”李煜滿臉不捨,眼中卻露出一絲輕鬆。若是見面的話,該說些什麼呢?虛情假意的囑託?